这目光如有实质,叫她忽觉被盯住那片肌肤发热,生痒。
男子却很快打消审视,撇过头剜妹妹眼,朝四面吩咐:“都退下,送小娘子回府。”
少女不肯走,急道:“阿兄!已向恩公承诺以身相许,如何能出尔反尔?女大当嫁,你与阿娘是留不住!再说恩公有什不好?你瞧瞧他,可是像先前说,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男子因生对凤目,本就是不怒自威长相,闻言脸色更阴沉几分。
少女这下似乎有些怕他,缩起脑袋。
懵懵,待仔细瞧过她脸容才依稀想起,昨年走访这座漉桥时,确生过桩意外。
彼时桥上人潮汹涌,男子御马不当,惊慌失措地连人带马冲进人群。她躲过马蹄后,见旁并肩两名娘子被冲撞得连连逼退,将将就要后仰翻出桥栏,情急之下便伸手去拽。虽未能将两人道救,却好歹扯着个,免于落水,似乎就是跟前这名少女。
但她着实不记得人家姓甚名谁。眼下只根据对方说辞猜得,许是她当日心深藏功与名,匆匆离场,却因副男装扮相惹误会,勾女儿家情思。
元赐娴斟酌下。
看这小娘子打扮,估摸着非富即贵,今后在这长安城,说不准还有往来,此事得尽早说明白才好。何况她这身男装是为免去长途跋涉路不必要麻烦,如今到安定国都,已无隐瞒意义。
也是,听听这没良心又欠收拾说辞,元赐娴都帮着捏把汗。
她张嘴想将先前没能出口解释说完,好打发这对兄妹,不料却被男子占先机,见他微露无奈之色,不咸不淡“嗯”声:“确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位……”
他说到这里顿,盯着元赐娴脸道:“小娘子。”
她打个手势示意拾翠搁下障刀,刚想恢复本声与对方解释,却眼前晃,见迎面又来个人。
是个身穿深绯色官袍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模样,肩宽腰窄,身量颀秀,乍见倒是丰神俊朗好姿仪,只是双斜挑凤目微露寒芒,叫人深感来者不善。
这波波,倒是有完没完?
四面家丁见来人,忙散开道口子。旁少女也回过头去,微讶之下上前笑道:“刚派人去请阿兄,不想阿兄来得这般快。”说罢伸手引,看眼元赐娴,“这位便是与阿娘提过救命恩公,也就是阿兄未来妹婿。”
这自说自话,真叫元赐娴想掩面扶额。只是还未及动作,便先感到对面男子目光在她身上睃巡起来,先在她腰身落,再往上看她露在外边截颈项,紧接着,瞳孔骤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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