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紧是,父亲是个老顽固,碧血丹心,耿直得近乎愚忠,而兄长呢,性子略浮,耳根也软,这事该如何办才可避免起反作用,她得好好思量过。
她想想,主意已定,笑盈盈道:“是呀。”
元钰瞠目半晌,指着她道:“好哇!是阿爹阿娘不疼你,还是阿兄冷落你,竟叫你急着将自己泼出去?”他气得撑案站起,“上回与打听陆子澍,这次又问起六皇子,好你个元赐娴,口气倒不小!”
竟将以貌冠绝长安两个美男子都瞧上!是他元钰不够好看不够俊,这才叫妹妹给人勾去?
元赐娴起身拉他坐下,哄道:“这不是姚州郎君不够瞧嘛!也没着急嫁,就是及早物色物色。阿兄也晓得南诏那桩事,前头是给躲过去,可倘使再来次呢?”她面露憧憬,“上回那个陆侍郎,已知阿兄不喜他,这个六皇子呢?”
“不要,贵人送才稀奇。”
“有什稀奇。”元钰觑她,“没养几天就死。”
元赐娴状似不经意地瞅他眼色,撑腮道:“那叫他再送只来。”
“人可是皇子,能听你阿兄使唤?”
她“哦”声,失望道:“道阿兄与他都有赠鸟之交,理当相熟才是……”
长安仲夏热得恼人,与滇南大相径庭。
元赐娴被日头毒怕,连几日都未出门,有回收到陆府老夫人送来谢礼,说是感激她昨年施以援手,并为前几日陆霜妤莽撞行径致歉。
这茬也就翻篇。她没大在意,心念着正事,吩咐拣枝去外头打探京中情势,面关切府上动静。
几日下来,她觉得家里边不大对头。
她与兄长分离多年,虽直保持书信往来,却到底不能凭纸上寥寥数言,清楚他境况。印象里,兄长自幼不喜做功课,练把式,对政事漠不关心,更无意争名。但这些天,她却发现府上几个下人行事古怪,似乎常与他在书房谈事,且谈就是大半晌。
元钰瞥她眼,支支吾吾犹豫会儿,没好气道:“不
元钰奇怪地“嘶”声。妹妹似乎不是执着于玩物人啊。她既是不该对六皇子鸟感兴趣,就是对六皇子感兴趣?
他干脆也不落子,肃着脸道:“阿爹来信说,你是想才大老远跑来长安,可瞧着不像啊……你莫不是蒙骗阿爹,实则此番是来偷偷相看如意郎君吧?”
元赐娴哽。
她当然是对阿爹阿娘连哄带骗,否则哪能来这趟。但兄长往这个方向误会,却也不算坏事。毕竟眼下她还无法道出实情。
莫说讯息尚少,不能断定梦境真假,便算准此梦就是将来光景,她也不可轻易讲给父兄听。父兄都是不信神鬼邪说人,想叫他们相信,就算拿不出真凭实据,起码也不是这般空口白话。
这些人不像仆役,倒像豢养在府上门客。
可兄长连个职事也没,要门客做什?元赐娴问过两回,元钰总是避而不谈。
既然直接问不成,就套话吧。
这日午后,她找兄长弈棋,等杀过几盘,便敲着玉子试探道:“阿兄上回来信说,六皇子赠你只品种难得画眉鸟,怎这下也不拿来给瞧瞧?”
元钰执子手顿顿:“你如今喜欢赏鸟?明儿就叫人买只讨巧给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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