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心领神会,狗蹄子跨。
元赐娴艰难地挪下身子,给它腾地方,却不料这狗实在太胖,被它挤,她整个人
此刻如从后窗跃出,便再难潜入,故而找个箱子躲藏是最好选择。叫狗留在外边,守门人查不到究竟,自然会以为方才响动是这牲畜误闯。她画蛇添足做什?
元赐娴不欲理会他。小黑是阿兄爱犬,绝不能给人宰,要躲起躲,这种卖狗求生事她做不出。
守门人钥匙已插入锁孔,陆时卿只好妥协,恨恨看她眼,当先跨进木箱卧倒。
元赐娴紧随在后,拖着小黑横躺下来,在来人进门刹顺利阖上盖。
她这边松口气,陆时卿呼吸却紧。
陆时卿在她满目愠色里弯下腰。
她刚觉此人还算有点良心,却见他手拐,捡起那颗夜明珠。
“……”
等不到援手,元赐娴只好自力更生,默默爬起,却尚未站稳,就见团黑压压庞然大物从窗子口跃进来。
她霎时大骇,还来不及伸手去接,就听四只狗蹄子齐齐落地,重重声闷响。比她刚才摔下来那声足足响上好几倍。
对方大约是想趁她跃下窗子瞬身形不稳,将她翻个颠倒,好钳制住她。
四下片漆黑,元赐娴将溢到喉咙口惊叫竭力咽回去,人在半空头下脚上,急中生智,大力反手抱,死死缠住男子大腿。
哪知这人给她抱,竟然浑身抖,放弃钳制,抬脚拼命想甩她这牛皮糖。
元赐娴被甩得头晕目眩,手软,“砰”下后背着陆,歪斜着摔下去。
与此同时,颗夜明珠不慎从男子袖中滑出,滚落在地。
木箱并不如何宽敞,大半都装绸缎,如此并排侧躺两人狗,左右毫无缝隙,上下也不过点冗余。小黑挤在中间,身肥膘拱着俩人。
元赐娴隔着狗都感觉到陆时卿颤抖。
他后背牢牢贴住箱壁,两眼紧闭,双睫震颤,像极饱受风摧雨残娇花。
虽不晓得他究竟何以怕狗怕成这样,元赐娴却也忧心他心胆俱裂,猝死在此,叫她背上个谋害朝廷命官罪名。
她边竖耳听外边人动静,边轻拍下小黑肚子,示意它跟自己换个位置。
老大哥哟!
外边守门人再度低语起来,窸窸窣窣阵响,似乎有人掏钥匙准备进来察看,又有人出言阻拦。
元赐娴面疑心陆时卿在此安插内应,面紧张地举目四望,寻找掩身地方,突然被他把拽过手腕,带往旁只开盖木箱。
她心下然,挣脱他手,慌忙回身先将窗子合拢,然后去扯小黑。
陆时卿身形顿,想阻止她这个荒唐举动。
这间平房是严实木板门,不透窗纸,瞧不见里边光亮。但这动静还是叫外边几名守门人低语起来。
元赐娴听不懂回鹘语也知道,这种情况嘛,肯定是有个耳朵好跟众人说里边有声,其余几个就叫他别疑神疑鬼。
她摔得腰酸背痛,掌心撑地,苦着脸抬起眼来,借夜明珠看见张熟悉脸。
真是陆时卿。他穿身窄袖掐腰玄色劲装,正低头瞧她未被面纱覆盖双眼,辨认出她是谁后,微露无奈之色。
元赐娴回瞪他。看什看。既然晓得是她,能不能拉她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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