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巧在思索宣氏与韶和公主关系,闻言叫停,掀帘探出头去,只见那檀色马车果真停在陆府门前,片刻后下来两个人。个确是宣氏不假,另个身素裙,细胳膊细腰,眼瞧着便是郑筠。
元赐娴拖长声“哦”下,道:“好,晓得。”
陆霜妤觉她态度奇怪,小心翼翼问:“您晓得什?”
她露齿笑:“多谢霜妤妹妹提醒,含凉殿和大慈恩寺,确是两处收买人心好地方,会妥善利用。”
陆霜妤噎,也没注意她换称呼,诧异道:“你……你这人怎得讲不听呢?”
元赐娴反问她:“你当初误认是男子,对见倾心,苦苦寻觅年,其间怕也有人劝你放弃。你呢,你听吗?”
她上前问:“陆小娘子是在等?”
陆霜妤垂眼,摇头:“不是。”手却不停扭着伞柄,像是紧张才有小动作。
元赐娴笑声:“那可走。”
“哎!”陆霜妤脚步微移,喊住她。
她原也不过作个势罢,回头问:“怎?”
陆时卿叫陆霜妤回房去,完看看元赐娴:“县主也请早些回府,免教元将军担心。”
元赐娴看眼外边阴沉天色,到底也嫌下雨麻烦,道:“好吧,明日再来趟。”
他眉头皱:“还有明日?”
“当然,您这伤头两日最要紧,再替您裹次。”
陆时卿叹口气:“陆某明日早要去上朝。”
“……”
见她无话可说,元赐娴淡然笑,从她手中抽出油纸伞:“好,这伞收下,你赶紧回,就等着有天叫嫂嫂吧。”
她说完不再停留,回头上马车,留下陆霜妤呆呆杵在原地。
……
说来也巧,元赐娴经过永兴坊巷口时,恰有辆马车擦着她车帘过去。赶车拣枝见状,朝里问:“小娘子,您往后瞧瞧,那可是陆老夫人马车?”
“想跟县主说,您……”陆霜妤犹豫半晌,终于提声气道,“您不要妄图打阿兄主意!阿兄早便与韶和公主情投意合,只是圣人不肯答应这门亲事,担心阿兄做驸马,仕途受阻,才迟迟不赐婚!”
元赐娴微微愣,突然笑起来,问:“这话是谁教你说?”
陆霜妤惊,心虚道:“没……没有谁教,实话实说罢!”
“那你跟讲讲,他们是如何情投意合?”
她略镇定些:“阿兄隔三差五便去含凉殿教十三殿下念书,贵主也常在旁……旁……”她“旁”半天也没说出来,转而道,“总之,阿兄是喜欢她,阿娘也喜欢她。今日早,贵主还陪阿娘去大慈恩寺。”
“那等您回府再来就是。”
见他还要推辞,她赶紧打个手势止住他:“您就别多说,这是为您好。照您先前那个蠢笨裹伤法,将来肯定得留疤,您该不想右手长道疤,左手却没有吧?到时若叫阿兄再打您鞭,还不知能不能打出模样呢!”
“……”
陆时卿头疼,头疼得想不出理由拒绝她,只好得过且过,先请仆役送走这尊大佛再说。
元赐娴交代他几句吃食上事,演瘸子出门去,到府门前却见该已回房陆霜妤攥着油纸伞站在那处,揪张小脸,副有话与她说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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