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步回头,就见元赐娴脸上瞬间堆叠出无数种浓烈表情,像是怜悯,像是同情,像是揪心。
他微微滞,忘将水咽下,然后听见她相当为难地道:“陆侍郎……您水囊,喝过呀……”
陆时卿脸色变,猛地咳,呛出半口水来。
陆时卿确是跟踪元赐娴去,却非出于什情情爱爱缘由,是见她心急忙慌去寻郑濯,怕她猜到什,坏他们将计就计策略。
但他眼下却不得实言,只好故意不大舒服地笑下:“陛下,‘尾随’词恐怕不够精准。是县主鬼鬼祟祟在先,臣不过为您安危着想,去查探下罢。”
这种情况,陆时卿越是不承认,越是找由头,便越将引诱徽宁帝往小情小爱处想。
听这话,原本心情十分不佳老皇帝竟忍俊不禁起来,瞅瞅陆时卿,再瞅瞅元赐娴,与旁宦侍道:“这俩孩子,你瞧瞧这俩别扭孩子!”说罢叹口气,道,“成成,你二人回吧,此事容朕好好考量考量。”
元赐娴就和陆时卿道出,路到丹凤门外,该要分道扬镳地方。
抹次。当时欲将它赠与殿下,但殿下谢绝,因四面人多,便也未坚持,直至后来祭礼完毕,思忖着,还是把它给殿下送去为好。”
“但朕听侍卫讲,你与六郎讲,欲借步说话。既是送药膏,何以躲躲藏藏?”
元赐娴心中不免几分讥嘲。老皇帝分明什都盘查过,和和气气把她请来这紫宸殿,却将她当犯人样审问,显然并不多信任她。
她闻言再度作踌躇状,看眼对面陆时卿:“陛下,这您就得问陆侍郎!”
陆时卿瞥她眼,大抵是表示:与何干。
见四下侍卫站得远,她笑眯眯地凑到陆时卿耳边:“陆侍郎,是不是得谢谢,方才在圣人面前替您遮掩?知道您不是因为去南寺门。您说您究竟抱什目呢?”
陆时卿冷冷瞥她眼:“陆某也知县主不是为送药膏去南寺门,您呢,您又抱什目?”
元赐娴噎,随即摆出副“气死人不偿命”表情,道:“就是不说,您奈何?”
陆时卿嗤笑声:“刚好,陆某也不想说。”
他说完便向她颔首以示告辞,往候在不远处马车走。走截,回想起元赐娴方才那个态度,忽觉恨得牙根痒,便解腰间水囊,仰头喝口,却还未能将这口水咽下,便被身后人给再次唤住。
她低哼声:“赐娴半道察觉自己被陆侍郎尾随,哪还敢明着将药膏给殿下?与殿下只是表兄妹情谊,却难保陆侍郎不会心生误解,便只好与殿下请求借步说话,然后偷偷将药膏塞给他。”
陆时卿噎。什乱七八糟?她根本就没发现他尾随她好吧!
不对,他什时候尾随她!
元赐娴继续道:“那个药膏,先前给陆侍郎也送过份,他若瞧见将样东西给殿下,定是不高兴。陛下,您眼下害穿帮。”
这招祸水东引着实奏效,竟听得徽宁帝时哑口无言,半晌看向陆时卿,问:“是,朕还未问子澍,你倒说说,你又为何去到南寺门?当真是如赐娴所言,尾随她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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