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看眼她满身血泥,与挂在长睫上雨珠子,叹口气,没再说话,搁在她腰上手臂却收紧几分,继续扬鞭往前。
元赐娴安心点,问他:“您来时瞧见拾翠和曹大哥吗?”
他点点头:“他们掩护来。”说完补充,“他二人能自保,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对方随时可能追上来。”
她“哦”声,抱臂缩在他怀里不说话。
雨势渐渐弱几分,但元赐娴当真冻得熬不住,何况陆时卿也是浑身湿透,挨着他也不暖和。良久后,她哆哆嗦嗦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样也行?莫不是说,这便是传闻中五雷轰顶?
她时怔愣得忘动作,身下马换主人,失去掌控,大概不肯驮她,颠颠地想将她甩下去。等她反应过来,伸手去扯缰绳,半个身子都悬在外边,已是回天乏术,低呼声也跟着落下去。
落马刻,元赐娴想,上苍既有好生之德,叫雷公助她臂之力,也许不会叫她摔得太惨。
然后她果真没摔得太惨,将将坠地刹,双手穿她胁下而过,将她整个人拎起来,下瞬,她在另匹飞驰马上,被谁从背后圈住腰。
这个人沉声质问她:“元赐娴,这就是你所谓从过军骑术?”
翠见状,不管不顾吃敌人刀,急急忙忙去追,曹暗抹脸上雨水,拼死替她挡住蜂拥而上杀手。
元赐娴被身后男子劫持着路颠簸,动弹不得分毫。她喘息阵,勉强开口道:“你不想死,就勒马。”
因浑身都被冷雨浸湿,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男子理都没理她。
她继续说:“还有援手,就在前边不远。你弟兄眼下被护卫缠脚步,时追赶不上,你孤身劫持,绝落不到好下场。是抢功要紧,还是性命要紧?你先勒马,在原地等你弟兄来,样逃不掉,如此岂不更稳妥?”
男子仍旧没有说话,甚至毫无波动。
陆时卿却答:“你以为知道?”
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地方,就笔笔直条荒路,也不知何时是头,
她听这声音,蓦然回首,就见陆时卿黑张脸,正微眯着眼瞧她。她被冻得思维迟缓,忘回嘴,愣愣抬头望天。
陆时卿被气笑:“不是雷打,是。”
她低头看眼他手中袖箭,彻底明白过来,奇怪道:“您怎来?”
“你不想来,可以现在就扔你。”
她赶紧摇头,拽紧他圈在她腰上胳膊,连声道:“想想想,当然想!您可千万救人救到底!”
元赐娴破罐破摔地笑下,提高声:“这位兄台,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说真,人就快来,你这是在往刀口撞。你信不信,数三下,你就会从马上摔下去。”
这种鬼话,元赐娴自己都不信。她知道,哪怕她数三十下,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她是劝不动他勒马,只好说点话叫他分神,看是否有机会捅他下去罢。
她冷得嘴唇都在打颤,缓缓数道:“,二……”
此名杀手似乎当真定力非凡,连抓着她胳膊手都不曾挪动寸,可就在元赐娴绝望喊出“三”刹,头顶突然响个惊雷,男子声闷哼,真从马上摔下去。
元赐娴脑袋懵,抬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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