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回头,就见元赐娴十分吃力地扒着窗沿,艰难道:“这二楼窗子太难爬……曹暗你……还不快来救!”
曹暗慌,生怕她跌下去摔断腿,也来不及请示陆时卿,赶紧回头将她拉扯进来。
元赐娴双脚甫沾地,便向陆时卿床榻疾步走去,不舒服道:“陆时卿,你可真行,病成这样还想瞒。”
自上回见韶和信,元赐娴幡然悔悟,觉得“陆侍郎”这称呼着实太疏离,非常不利于培养感情,却偏又不想与旁人样叫他“陆子澍”,无外人在场时,便没规没矩直呼其名。
陆时卿起始次次都要脸黑,后来听惯
他“哦”声:“是郎君事先吩咐酒保送去他房中,等他回来净面。”
元赐娴作恍然大悟状,笑说:“不必麻烦酒保,这水给吧,刚好想去他房中瞧瞧,看布置得是否安适。”说完就要上前接过面盆。
曹暗这下似乎有点急,伸手阻拦道:“这事怎能麻烦您。您早些用膳吧,等郎君回,小人第时间通报给您。”
她笑下,收回手道:“好吧,不难为你。”说完转身就走。
曹暗悄悄吁出口气,等她回,就从身后酒保手中接过面盆,急急入陆时卿厢间,瞧眼躺在床榻上人,走近道:“郎君,您可还好?”
没听他喊过句“乏”,元赐娴心里很是奇怪阵,却到底没多在意。
因这路不是“风餐露宿”就是“与民同素”,加之用不惯淮南带吃食,她着实想念京菜风味,眼见能在像模像样客栈落脚,便挥土如金般叫桌子晚膳,美其名曰“决定准备自掏腰包请陆侍郎吃顿好”。
客栈酒保依言送菜到她房中,最后上个分格陶瓷锅,每个格子各置猪鸭牛羊肉,与菜蔬道烹煮,热气腾腾,沸出香气下四溢开来。
元赐娴太久没认真开荤,饿得受不住,赶紧叫拾翠去隔壁请陆时卿,不料等半天,却听说他根本不在客栈。
方才落脚时,她明明瞧见陆时卿进隔壁厢间,眼下天都要黑,外边又是天寒地冻,他跑出去做什。
这事还得从昨日说起。昨日夜里,郎君突感风寒,起始症状稍轻,他便也未多在意,不料今日,郎君却是头痛如劈,越烧越厉害,无奈才只得找客栈落脚。
因郎君不愿对金吾卫与县主透露病情,故而他只派赵述人去请大夫,眼下尚未见归。
陆时卿面色潮红,咳几声,蹙眉瞥他,不答反问:“打发走?”
曹暗自然晓得他在说谁,点头道:“但县主聪慧,恐怕已察觉什……”
他话音刚落,忽听身后窗子“啪嗒”声,似是被人从外撬开,继而有个脆生生女声响起来:“当然……聪慧……!”
元赐娴这下当真按捺不住,拐出去正欲敲响隔壁门,却被走廊尽处曹暗给拦下来。
这里是二楼厢间,曹暗似乎是从楼上来,身后跟个端盆清水酒保。
元赐娴皱皱眉。客栈已被金吾卫安排包下,此地没有旁人,清水必然是给陆时卿准备,可他不是不在客栈吗?
曹暗拦下她,神情自然地道:“县主,郎君出去办事,请您先行用膳,不必等他。”
她指他身后酒保:“那这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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