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站在那里,似乎松口气。赵述叫住元赐娴时候,实则他听见,却没出来阻止。总归纸包不住火,不如叫他死个痛快吧。
元赐娴确已经冒火,睫毛微颤几下,质问道:“陆时卿,
陆时卿缓慢而郑重地将她抱起,送回隔壁。
翌日,元赐娴在大亮天光里醒来,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个激灵慌忙翻身下榻,跑出去刚欲敲陆时卿门,却被走廊里赵述唤住。
他神情犹豫,似乎有话跟她讲。
元赐娴紧张地吞咽口口水,扶住门框道:“你有话直说,受得住。”
赵述就鼓起勇气直说:“县主,您长得这好看,小人着实不忍见郎君与曹暗继续欺骗您,将您耍得团团转。”
元赐娴说什也不肯走。陆时卿本就疲累声哑,又因心虚,说话便毫无威慑力,愣是没能赶走她,加之喝治风寒汤药,眼皮也着实撑不住,被她连拖带拽按倒以后,沾枕就不省人事。
再醒来已是三更末,他睁眼便发现元赐娴枕着他被角,趴睡在床沿,指尖还探在他手心。
厢房里炭火已烧干净,烛火也将将就要燃尽,透过昏黄光晕,他瞧见她黛眉微颦,蜷曲长睫在眼下扫出道浓密阴影,琼瑶般玉鼻微微发红,似乎是被冻。
陆时卿揉揉眉心,叹口气。他怎就睡过去。
他轻手轻脚掀被褥,下榻后弯身下去,手抬她只胳膊,手穿扶过她小腿肚,架势都做好却蓦地顿住,盯着她那对近在咫尺饱满唇瓣,滚滚喉结。
然后等在门口。”
“怎,你要交代遗言吗?”
“……”
怎会有这种拼命咒靠山死人?
他无奈道:“是,交代遗言,人之将死,想来你会尊重意愿,不做听墙角事。”
她愣,皱眉不解。
他继续道:“郎君只是染风寒,今早烧便退,什瘟疫不瘟疫,都是假。昨日亲眼瞧见曹暗拿金子买通大夫,就在您杵在郎君床前发呆时候。”
元赐娴神情滞:“你再说遍?”
赵述揪着脸道:“小人不能再说,这就向郎君领罚去。”
他话音刚落,元赐娴跟前房门突然被移开,移门人衣饰体面,精神饱满,瞧上去果真已经无事。
他突然想起她口中那个无稽梦。实则相较他曾以为,她接近自己是为刺探政要机密,那番有关靠山说辞更令人感到舒适。
诚然,她接近他是为利用他,但他有值得她利用地方,好像也不算太糟糕。
给她用又如何?他就做她靠山,然后讨点他该得回报。
他缓缓低下头去,临要触及她唇瓣,却再次停下来。
算,下回吧,等他这“瘟疫”痊愈再说。
元赐娴脸不舍地走,安安分分在门口等半晌,才见曹暗灰头土脸地出来,看起来似乎被臭骂通。
她来不及多问,赶忙头钻进陆时卿房里,守回他床榻前,认真问:“还需要帮你叫谁吗?”
陆时卿噎。
他已问过曹暗,这事就是他捣乱子,大夫也是被买通。但眼下,元赐娴这样殷切地瞧着他,他根本没法启齿说她被骗。
他张张嘴,踌躇好几回,最终拧眉道:“……没有,你回房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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