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璧柔迟迟没有开口,犹豫会儿道:“你叫阿姐考虑考虑。”
“阿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是狠不下心,来日可得受苦。法子都替你想好,若诬陷元赐娴故意而为,姐夫必然不会相信,所以咱们就给她安个无心之过。会儿与她套套近乎,过几天
说来说去都是她错,她为此内疚得天天往姜家跑,恨不能替姜璧柔受过。
但姜家却不欢迎她,且就此和元家闹僵。是后来元家封王,迁居姚州,两家人关系才渐渐缓和。
元赐娴多年未再踏足姜家,直到十四岁时候,听说阿兄与姜璧柔定下婚约。
儿时意外已成陈年旧事,姜元两家子女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人若是真心欲结连理,元赐娴当然高兴。但她就怕阿兄是为她。
那年岁末进京,她拿此事问元钰,却被他敲个板栗。
作,不喝药怕是不成,可旦喝药,腹中孩儿肯定就没。阿姐真是走投无路……元家只有世琛个儿子,不可能许他无后,这妾室进门只是迟早事……”
姜璧灿沉吟片刻道:“阿姐,大伯与阿爹意思是,终归性命要紧,咳喘万不可不治。至于妾室,说到底就是给元家留后,这礼法规矩摆在那里,姐夫心也在你身上,你又怕什?”
“怕就怕世琛心不在这里。这两年来,不是毫无察觉,世琛娶,兴许还是因儿时那桩意外,想要替赐娴赎罪……”
元赐娴不由喉间哽。
那桩意外也算压抑她多年心事。
他跟她说:“想什呢你?你未来嫂嫂是这世上除咱阿娘以外最好看,你可不许坏阿兄好事!”
她彼时常年远离长安,到底不解阿兄近况,又因尚未及笄,对男女之事颇为懵懂,年节期间见阿兄和姜璧柔当真十分亲密,便打消疑虑……
元赐娴贴着墙根,暗暗攥紧袖口,继续听屋里两人说话。
姜璧灿声音重新响起来:“阿姐,灿儿心有计。既然你说,姐夫是因愧疚才娶你,咱们就拿愧疚彻底绑住他。儿时事毕竟已过去许久,如若再生事,就不怕姐夫变心。”
元赐娴似乎猜到姜璧灿意思,果不其然听她继续道:“这孩子虽说注定保不住,却也该有他用处。只要阿姐将孩子没事归咎于元赐娴,不就得?”
彼时她尚在长安,与姜璧柔是非常要好玩伴,常拉着她漫山遍野地跑,有时也喊上阿兄道。
七岁那年冬天,她和姜璧柔出游在野,因点口角争执不欢而散。她扭头就往林外走,不料归途碰上场毫无征兆风雪,险些被困林中,好不容易才拣近路脱险。
她在林中摸索时本想回头找姜璧柔,却被身边婢女给拦下,出林后又冻得厉害,双腿都没知觉,纵使忧心她,也不可能亲身去寻,就将原本候在林外护卫派出去。
不想姜璧柔与她婢女竟在风雪里胡乱走到林深处,大半个时辰后才被元家护卫救出,过后又染风寒,自此落下病根。
当日是元赐娴在哪本杂记里见到什寒冬才有新奇花草,因此拉姜璧柔去野林采,也是她嫌护卫烦,才叫干人都等在林外。至于口角争执,虽说个巴掌拍不响,但当先负气走掉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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