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居突然看眼搁在桌案上玉戒,恍然大悟道:“原来送这枚玉戒,是陆侍郎未婚妻。”
大周受域外影响,有将玉戒作为男女定情信物习俗。陆时卿眼皮抬,皱下眉头。这肤色深得在夜里瞅不见脸,说什欠抽玩意儿?
细居将玉戒往小指上套套,似觉佩戴得宜,便不摘,说道:“陆侍郎,请开始您讲解。”
陆时卿心中冷笑,没跟他迂回来去打官腔耐性,直言道:“陆某想说很简单。如若殿下继续北攻,弊处有二。第是对您而言——您将接连失去军心、民心与君心。不必说您也清楚,您身边将领并不全然归心于您,否则也不至教您中设
也正因如此,细居在听闻粮草突然被截时就知来人必是强敌,方才遭遇夜袭,也就干脆放弃交锋,以免不必要伤损。
毕竟他猜到,陆时卿目不在攻陷守军营,而是意欲与他和谈。因为他提前收到样东西。
几天前,滇南边陲南诏将士辗转将枚玉戒交至营地,说是长安送来。他瞧便清楚前因后果,知道送玉戒人是在向他示好,借此提醒他自家后院火势。
只是他当时并未理解对方示好缘由,直到刚刚结合陆时卿夜袭,方才联想到,这枚诚意十足玉戒是在表明大周来使友善之意,希望避免双方交锋。
既然人家没想打,他又何必硬捱这仗。
”
“听闻殿下此言,陆某深感遗憾。实则陆某也奇怪,何故回回见殿下,便是这般打打杀杀场面。”
他笑笑,在夜色里露出口锃亮白牙:“你们汉人有个词叫‘孽缘’。”
陆时卿似乎有点意外,低低“哦”声:“不想殿下学识竟如此渊博。那想来,您也定听过咱们汉人有句叫‘化干戈为玉帛’俗语。”
细居朗声笑:“太拗口,听不懂。”
陆时卿孤身随细居入黄金帐,以表和谈诚心,坐下后掸掸衣襟处脏泥,问道:“殿下可否先借陆某块干净帕子?”
细居叫人拿块锦帕给他,认真说:“不擦也无妨,您眼下穿戴,已比在商州驿站得体许多。”
陆时卿噎,记起元赐娴当初干好事,恨恨咬咬后槽牙,面上却睁眼说瞎话道:“哦,陆某未婚妻确实比较顽劣,不高兴就烧干净外裳。”
这回换细居噎。
虽说他当年逼婚单单只是出于政治目,而非倾心元赐娴,却到底失败,连带商州掳人举也没干成,所以陆时卿这话俨然是往他伤疤上撒足够盐巴。
陆时卿伸手往黄金帐引:“如此,您不妨允许陆某入内,听陆某好好给您讲解讲解。”
细居闻言,瞥眼他身后足有三千数众精骑队。
他自然明白他顾虑,含笑回头吩咐:“退守百丈,不得命令不可靠近。”
这支骑兵队是黔中充州地方军。陆时卿为免招摇,并未带军出京,而在途经守备战力相对精锐充州时,拿徽宁帝事前交给他兵符调集这支骑兵。
早在战事兴起之初,毗邻滇南黔中和岭南就曾派军前来支援,却因战术失当,被细居频频阻于滇南之外,直至陆时卿领这三千人路绕行奇袭,拦截南诏军报,才闷声不响破他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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