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赐娴被他刚才那番貌似厉害话唬得摸不着头脑,将信将疑“哦”声,然后问:“看样子,今天流觞宴头彩非你莫属。这样会很忙。”
他原本还在气头上,闻言怪道:“你忙什?”
她托着腮苦恼道:“明年就该轮到你主持流觞宴,咱们府上来这多客人,可不是要忙坏?”
陆时卿先是愣,然后反应过来她这句“咱们府上”,便是什醋意恼意刹烟消云散,嘴角禁不住点点慢慢扬起,偏头悄悄遮掩这难以抑制激动之色。
元赐娴偷偷斜眼瞅瞅他。
哇,这个陆时卿真是好不要脸,仗着未婚妻在旁便如此嘚瑟。敢情在场就他个拿起过,有资格谈放下咯?
但偏偏他话又叫人无法反驳。毕竟翻遍长安,也找不到谁盖得过澜沧县主容貌,若陆时卿说他没体会过真正女色,恐怕在座还真不敢有第二人说懂。
对头窦姓少年满脸通红,只觉胸口仿佛被利刃穿透,险些没忍住拿手去捂。
他想,大概这就是……圣贤力量吧。
他不禁深深叹服,拱手道:“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窦某谨记陆侍郎教诲,改日学有所成,必将登门与您再论!”
看元赐娴眼。
元赐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哦,她确是有点姿色,陆时卿也好她这口,但她没教他这样强词夺理啊。
陆时卿笑笑,也看眼元赐娴,然后反问:“窦兄以为,‘贤贤易色’中‘色’是指什?女子,女色,男女之色?如此恐怕就太狭隘。身为后人,读习经典当回归历史,成全圣意,窦兄以今世眼光曲解先圣之意,说只是望文生义都是陆某客气。”
“于古,夫妻关系便是人伦之始与王化之基,作为先圣孔夫子又怎会违反人之常情?人有五感,眼耳口鼻身,所感知到切都是‘色’,甚至诸如态度、举止等切形色之物也是‘色’。窦兄以女色论之,不单片面,且亦有鄙薄在场诸位小娘子意思。”
嗤,真是好哄。
当日流
陆时卿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然后潇洒回座。
元赐娴嘴角微抽,拉拉他衣袖,压低声问道:“你是认真吗?怎听着这……”这误人子弟呢?
陆时卿当然不是认真。谁叫元赐娴自顾自离席去追郑濯,将他抛弃在此。他心有不平,当然要找人出出气。
不是他说,这才掰倒九个,她再晚回来点,在场所有人都要遭殃。
但陆时卿毕竟不愿承认自己在胡说八道,本正经道:“是认真。”
窦姓郎君被说得愣愣,四面青年才俊也是懵,似乎从未听过这种解读,时又觉新奇,又觉怀疑。
元赐娴看陆时卿眼。
这张嘴真是挺能讲。可说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先辈当给后生让路呢?
陆时卿继续道:“再说女色。貌之于德自然是外物,但若不切实体会,只听旁人讲说,又如何真知孰轻孰重?照窦兄这般味贬低外物,与盲者不问貌何异,与满口仁义道德,却实则欺名盗世伪君子又有何异?古来不曾拿起,便无资格谈放下。”他笑笑,“当然,窦兄年纪小,也无怪涉世尚浅。只是你若非要和陆某谈德与女色孰轻孰重,还请懂之而后论之。”
四面霎时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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