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暗霎时领悟。实则哪怕郎君偷换刺客讯息,昨日徐善所为也难免会叫平王联想到他。
陆时卿觑他眼:“跟元赐娴说生病,叫她摸着良心决定要不要来看。”
曹暗“蛤”声:“不是……郎君,你准备摊牌?”他说罢自顾自道,“摊牌也好……”
“谁说要摊牌?”陆时卿打断他,“要摊牌也不是现在。”
“现在有何不妥?小人看您实在太苦。”
陆时卿叹口气,“徐善”这个烂摊子发不可收拾到如今,确是得尽快解决,经此信,他已经开始考虑坦白事,但却绝不是眼下。
陆时卿极缓极缓地眨眨眼,似是震撼太大,时没说上话来。
“徐善”其实并未向元赐娴明确表态,但她确定就是确定,也不懦弱逃避,也不小心问询,直截当便作回复。以至陆时卿根本没想到,在他忍痛做足准备,看她向“徐善”表意时候,出现在他眼前却是这样封拒绝信。
他不能不惊讶。
惊讶于她洒脱,她果决,她坦率。惊讶于她志在辟疆裂土勇敢。惊讶于她将儿女情长付诸家国大爱胸怀。
有那瞬,他好像不是陆时卿,而是信中这个被她选择辜负徐善。
,她写道:“先生台鉴,见字如面。先生因之故落入敌手,伤重昏迷,理当随侍左右,躬身照料于您。然为时局所迫,无奈退避,实感歉疚非常,只望书成此信时您已醒转,且不日便能平复如旧。”
陆时卿执信手紧,继续往下看。
“先生为大周社稷屡涉生死大险,您之高义,令人敬慕。亦恨力薄才疏,为此身所阻,无能上至庙堂,惩*除恶,与您及天下志士同心同力,共济黎民,还大周片清明河山。
之所欲,为力所不能及,故唯于浮沉宦海挣扎求生,以图不为洪流所没,不为朽木所腐,不受刀石蹉磨,不易赤诚之心,如此尔尔。”
他心下微涩,翻过张纸,再看。
他解释道:“你觉得在平王看来,‘徐善’跟元赐娴关系怎样?”
曹暗肯定道:“经昨日遭,自然已算生死之交。”
“那平王觉得,跟元赐娴关系如何?”
“您与县主是未婚夫妻,又曾路南下相伴,自然也是亲近。”
陆时卿点点头:“那就对。”
他没有为那个或许是以婚约取胜陆时卿感到庆幸,只是心疼,非常非常心疼。
他突然很想见她。
陆时卿在长久沉默后,开口道:“帮去趟元府。”
曹暗骇,这是怎得,要解除婚约?
他道:“郎君,婚约来之不易,您可别想不开啊!”
“先生情谊,已明于心,然或此生皆无以为应。亦不言来世。遥遥之诺难得践,朝夕尚不可争,何论百年之后光景?”
“辗转思虑彻夜,唯念及事,乃今时可回报与先生,便是从此往后,当以先生之愿为愿,先生之志为志。但有日,四域疆土有处用武之地,纵使天南海北,九垓八埏,去。已负先生,但愿,不再负先生心中苍生。
书短意长,不尽欲言。时局动荡,四面皆敌,万望先生珍重自己。赐娴谨启。”
信至末尾,陆时卿怔在原地。
曹暗见状急问:“郎君,信上说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