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答道:“臣昨日在酒肆里探过几位宰辅口风,听他们言谈间十分可惜蔡寺卿。臣想,陛下若欲保他,应当不会受到太大阻力。”
徽宁帝沉吟下,问:“如此,照你看,朕该如何做才能更显合情合理?”
“刑部里头,是谁非要蔡寺卿不好过,陛下叫他更不好过,不就顺理成章吗?”
这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老皇帝推出去迎上平王刀锋,又倒打后者安在刑部桩子耙,实在可谓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出奇制胜。
蒙在鼓里徽宁帝深以为然,继续问他曲江刺杀案事。
准备好说辞道:“陛下息怒,臣近来确实分心,不过也并非不将朝事搁在心上。您说两件案子,臣都已大概有对策。”
“怎说?”徽宁帝闻言消些气,“先讲讲蔡寺卿那桩。”
陆时卿为免,bao露,本不该直接插手蔡禾事,所以起先刑部翻出私盐案时选择按兵不动。直到徽宁帝将蔡禾收押起来,因拿不定主意,主动派人登门,询问他意见。
他当时看完刑部列出确凿证物,就叫宦侍回去传话,说照这番情形看,完全可以直接给蔡禾定罪,难道是圣人觉得他堪当大任,不舍得因此折损名臣子?倘使如此,他倒可替圣人分忧,帮蔡禾周旋周旋。
这就是陆时卿此前跟郑濯说,劳永逸办法。
陆时卿微微笑,道:“陛下,这件事说来比蔡寺卿那桩案子更简单。其实您根本不必派人去曲江取证,查探谁是凶手。您想,六殿下遭人追杀途中,之所以去到胡姬酒肆避难,是因知道臣等在那处吃酒,可追杀他人为何也确实因此止步?”
见上首之人瞳仁缩,已然被点拨明白,他继续道:“因为对方也晓得臣与几位宰辅在那里,故而不敢再贸然深入。陛下排查排查,看知晓昨日酒肆之宴人中,谁比较有嫌疑,此案便可迎刃而解。”
陆时卿点破不说破。徽宁帝心下微沉,面上不动声色道:“这样,你明日早替朕去瞧瞧二郎与六郎伤势,看他俩
如果圣人是个明君,要解决这桩陷害案,自然得竭力证明蔡禾无罪。但平王有备而来,已然将所有翻案可能都堵死,而圣人又恰是个昏庸,根本不在乎贪或不贪,有罪或无罪,只想将所有听话棋子都掌控在手中,那,他就把蔡禾变成对圣人有用人,叫平王拳头打在亲爹身上。
徽宁帝原本之所以征询陆时卿意见,单单只是出于多疑,觉得里头藏别门道,但被他这误会,反问,竟觉非常有理。
大理寺为大周三法司之首,相较复审案件刑部地位更高,里头本就渗入许多平王及二皇子势力。徽宁帝虽心中有数,却因朝局复杂,牵发而动全身,不可能把这些人都给明着剔除,所以姜岷落马后,便想将身家相对清白蔡禾纳入掌中,借以压制。
帝王也并非诸事都可为所欲为,在任人选才上,样需要收买人心。当初他破格擢升蔡禾,实则就已算施恩之举,而现在更是来个绝好机会:蔡禾遭难,官位脑袋都可能不保,他若施以雨露,不怕他此后再为他人所用。
于是徽宁帝便吩咐陆时卿代为周旋,也因此有昨日叫他试探几个大员事。他现在急于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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