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多管闲事?”
他是不想南诏那边动静惹她忧思,所以出口强硬点,听她语气不太爽利,忙回过头去:“不是。”
看他紧张。元赐娴见状心情大好,伸手捏住他鼻子,拧拧,笑道:“你怕什,又不是母老虎。”
她这动作像哄小孩似,陆时卿几时被人如此轻率对待过,抬手就想把她巴掌拍开,临到出手
他不敢掉以轻心,想着只要是她高兴事,他都做便是。她前些日子曾嫌他在书房坐就是半天,还得她使出浑身解数勾他回来,他现在就黏着她办公吧。
陆时卿坐在床榻边搭张矮几旁,翻阅着手中叠信报,面听净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穿戴声响,想是元赐娴沐浴完,不免喟然长叹声。
他是涝时候涝死,旱时候旱死,夜耕完万亩田,第二天早突然被解雇。
眼下听着这种诱人响动,真忍不住挥起他小……不,大锄头。
元赐娴缚好衣带出来,像往常样准备捱着陆时卿坐下,却被他把架住胳膊:“去床上,席地容易着凉。”
宣氏大概是不记得,那碗酸梅汤,他原本随手赏给赵述,是她逼着他这亲儿子捏着鼻子灌下去。
他当毒药般喝,心求快,能不起劲吗?
陆时卿正要解释,却见元赐娴美滋滋地给他抛个眼色,像是自得他早在那时便已沉沦于她美色。
他突然不太忍心告诉她真相,便将到嘴边解释咽回去,然后默默拿起筷子,艰难地夹筷子酸气冲鼻笋。
陆时卿本已作好和醋与酸梅打持久战准备,到晚间用膳,却看席间菜色都换轮,也没见哪样酸,反倒是他跟前摆盘炒羊肉丝。
季夏都没过完,哪来凉给她着。她下意识要跟他唱反调,到底想着今时不同往日,“哦”声,乖乖爬上床榻,躺下盖好被褥后偏头瞧他,面斜着眼费力瞄他手里头信件。
陆时卿如今对她没什秘密,察觉到身后这道窥探目光,想她可别扭到眼睛,便主动解释道:“南诏来消息,说韶和有孕。”
元赐娴闻言有点诧异:“这快?”
她问完,脑袋里弯子转,自顾自明白过来。南诏国内形势不稳,细居需要名携有大周血脉子嗣稳定形势,取得亲周派信任与支持,急着要孩子是肯定,算算日子倒也确差不多。
陆时卿没接话,只道:“你安心养自己胎就是。”
他不重口腹之欲,只要不是忌口菜,其余对他来说都差不大多。但他知道,有个人误以为他很喜欢吃羊肉。
早先他以老师身份去到元府赴宴,因脸上覆面具,不方便吃大块,便直夹案上盘羊肉丝。当时元赐娴曾特意将这盘菜摆到他跟前,好方便他吃。
没想到她还记得。
陆时卿也就知道,这晚膳菜色是元赐娴叫人给换,心底霎时片柔软荡漾,夜里便特地搬到卧房挑灯办公,想多陪陪她。
葛正说,这胎双生,怀上是难得,生下也是难得,元赐娴虽因打小漫山遍野跑,较般弱质女子生得康健,却到底是头胎,到时怕得吃不少苦头。所以最好当下便注意起来,把身体底子养得更扎实些,面也保持平和心境,少添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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