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呕心沥血”辞官书是在告
徽宁帝面上没作回应,实则却已隐隐心动,只是这种假情假意圣恩,元陆两家自然看得明白内里涵义,元赐娴刚出这样事,他也不好当即夺人所爱,最好还得先打探清楚她身子状况再说。
宦侍来后,陆时卿恭敬接待,之后便由太医给元赐娴把脉。
太医诊完,略有些诧异。回头跟徽宁帝如实回禀,说元赐娴这身子,三五年内必然无法再生育,之后是否会落下病根,是否有机会受孕,都得看接下来歇养得如何。
徽宁帝听以后,时陷入踌躇。
他对陆时卿防备是未雨绸缪,却并非真要和这素来宠信臣子撕破脸皮,听元赐娴是如此情形,就知道接孩子事不好办,只得暂且按捺下来。
男人哪来月子假。陆时卿新伤还不至于叫他称病,旧伤又不能被徽宁帝发现,想借由罢职闲居并不是件容易事。
可元赐娴就这点心愿,他又不能不满足她。
陆时卿抱着母女俩,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元赐娴看他神色为难,正要不高兴地发话,突然见他眉头舒展开来,道:“有。”
陆时卿陪元赐娴吃过饭食,起身拟封文书,大致讲些现下回鹘境内情形与王室众人态度,翌日叫曹暗代为呈入宫中。
元赐娴实则早在孕期便曾担心过这事,看太医来诊脉,就猜是圣人起心思。毕竟老皇帝已经不是第次使这种招数,当初给阿爹封王后,不让年幼阿兄跟着道去滇南,就是要叫他留京为质意思。
幸亏她如今身子不利索,反倒因祸得福,保全双儿女。
只是老皇帝心中既然埋下怀疑种子,便只有叫它越长越盛份,往后路将会更难走,她怕这事迟早有天还是会降临到孩子头上。
陆时卿却叫她别担心,然后气定神闲写封洋洋洒洒辞官书,翌日差人送去紫宸殿。
元赐娴起始吓跳,想想才明白过来,这是他和郑濯贯使以退为进法。
徽宁帝见过曹暗后,自然不能叫他空手回去,便大手挥,差人给陆府备些上等滋补品,请贴身宦侍跟他道去永兴坊,顺带捎上名太医。
昨日宫中太医就已奉命来过陆府,只是当时元赐娴没醒,才没给她诊脉,只简单询问大致情形,如今再走这趟,已然不是关切意思,而是有意试探。
徽宁帝如此多疑,本不可能全心信任谁,哪怕陆时卿也样。他先前之所以对张治先发火,其实不是痛恨他口不择言,而是下意识对他所说话感到惧怕。
陆时卿虽只官居四品,手中权势却实在太大,且这些权势,还是由徽宁帝亲手交给他。诚然,张治先这个宰辅直跟他不对付,不无借机落井下石可能,但这些话却提醒老皇帝,个接连与南诏和回鹘王室频繁接触臣子,实则是很危险存在。如果他想,未必不能在两次出使中与敌国达成密谋之议,倘使再加上元易直支持,后果甚至不堪设想。
于是昨日,张仆射便给徽宁帝出个主意。元家长子元钰多年未得子嗣,如今既然元赐娴膝下儿女双全,何不趁机册封其中个,然后接来宫中抚养,以显“圣恩”。如此招,可说既捏住陆家,又防备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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