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姝摇车被搬过来,就紧挨着俩人床榻。白日里都是元赐娴给喂奶,到夜里,因她身子还未恢复康健,便由乳娘代为照顾。
至于陆元臻,自打头天过后,她就再没提过给他亲自哺乳事,也不好把他直搁在房里,免得孩子饿就得麻烦陆时卿抱出去,干脆让他多与乳娘处着。只是她总时不时提出要看看他,所以每日也有那几回,麻烦乳娘将孩子抱来,还常常跟宣氏逗孙儿时辰撞上。
如是这般过二十来天,到阳春三月,接近孩子足月时候,元赐娴问陆时卿是不是要设个宴,给兄妹俩简单操办操办。
这满月宴嘛,照理说不论大小,总归是要走走,且陆时卿到底还是朝中*员,宴请些同僚也实有必要。但他却以她身子尚未痊愈,不宜劳累操持为由拒绝,说等到孩子周岁时再补办次。
之前花朝节那会儿,原本该轮到陆时卿主持流觞宴,他也是用这个理由推辞,元赐娴闻言便跟上次样未有坚持,都听他安排。
诉徽宁帝,他已经明白他意思,所以非常心寒,非常失落。所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既然圣人这不信任他,他愿意辞官返乡,回到洛阳闲居,往后再不过问朝事。刚好他这次去倒回鹘,路风霜雨雪,与突厥几度生死交锋,身体怕也受磋磨,如果圣人愿意恩准,那是再好不过。
元赐娴觉得他这次玩得挺大,如果第二天,徽宁帝在辞官书上写个“准”字,那可就很有意思。
结果却是没有如果。因为陆时卿说,他在前天文书里说明回鹘内情时,悄无声息留几处伏笔,吊着老皇帝胃口,便是不说长远,光为眼下突厥与回鹘尚在进行战事,他也不可能舍弃他这个臣子。
徽宁帝果真慌手慌脚差宦侍来,说这辞官书他不准。
陆时卿满脸为难地跟宦侍讲,既然圣人还有用得着他地方,他自然不会抗旨不遵,只是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当下返朝,恐怕熬不住。
再过几天,陆时卿伤歇养得差不多,便还朝。元赐娴月子也完,已然能够出去透气,等他前脚出门办事,就想带上两个孩子道去院子里沐沐春风,只是问乳娘,却被告知陆元臻今早食欲不佳,陆时卿担心孩子染病,所以刚才外出时顺带将他抱去葛大夫医堂问诊。
元赐娴谢过乳娘,没
宦侍眉开眼笑地说,这个不碍事,圣人讲,准他个月假,叫他好好歇养就是。
招以退为进,换得老皇帝不敢急于猜忌防备,更重要是,还把“月子假”给骗到手,元赐娴不得不感慨,她家这口子真是太聪明。
宣氏语成谶,真叫儿子陪儿媳坐起月子。
这接下来日子,元赐娴躺在床上时辰,陆时卿也履行她在哪他就在哪承诺,大多陪她躺着。因她不能见风,他也就不随意出门,免得带霜气来冻着他。
两个病号像在床上做窝般,把吃食都安排在榻边。起始小别胜新婚,拿饭食就是你喂来喂你。你吃口青菜,吃块你萝卜,你给挑鱼刺,给你剥蛋壳。到后来,如此十二个时辰形影不带离,真叫元赐娴看陆时卿看得腻味,就把心思更多放在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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