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巧不巧,元钰说这个话时候,碰上四月初八佛诞节,元赐娴得宣氏嘱托,回娘家给祠堂里佛像扫扫尘作礼。陆时卿自然也陪着。
夫妻俩进门就看他在跟狗絮絮叨叨说话,愣之下面面相觑。
等回头回永兴坊,元赐娴跟陆时卿担忧道:“你说是不是阿兄寡居久,形单影只,这里出点毛病?”说着指指自己太阳穴。
陆时卿眉梢横。哪有人这样说自己阿兄?要是陆霜妤敢讲陆时卿背,他非罚她抄百遍梵文不可。
不过元赐娴不样。
元钰不想收活物,收还要多养口,他没那多闲钱,便以公主失去爱宠陪伴,必然不习惯为由,请仆役千万收回去。
谁想刚义正辞严地说完,就被打嘴子:小黑跃而出,跑来蹭大白脖子。
哦,春天是这个季节没错。
免他再回绝,仆役赶紧抽身走人,倒也没说什以后生小崽子,给公主送只去之类话。
元钰闷头坐在石阶下,看两只不同种狗仿佛狗中老友般亲昵互蹭,吐出口百无聊赖气。
来安元家药膏。
这堆药膏,是她临走前日差人去元家讨来。
元钰当时烦得要命,心道个药膏事,还整出花样来,嘴上叨着“给她给她都给她”,然后股脑把库房里所有膏状盒子都拿给她仆役。
别说润白,什治跌打损伤,安神,防蚊虻叮咬,提香都有。年四季轮流换,辈子不愁用完。
结果翌日仆役又来,说公主收这多礼,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决定投桃报李,还他礼。
他点点头以示认同:“但也没法把他接来咱们这儿吧。”
元赐娴也知道不合规矩,感叹道:“要是能快些给阿兄个合适婚配就好,再不然,如果阿爹阿娘长住京城,也不至于叫他像这样闷得发慌。”
陆时卿闻言正经起来,把她揽进怀里道:
唯伴也被夺走。成,就他个打光棍。
元钰多愁善感几天,看小黑和大白还是温温吞吞,状如老友,心里头倒是舒畅点,但春天到底是春天,狗儿们情愫很容易上头,就在他疏于防范日,两只狗捅破窗户纸,越过山河线,比翼双飞。
他痛心疾首,果不其然,再过二十来天,就发现大白怀上,而且还有反应,开始呕吐和食欲不振。
养个月狗,虽然不是原配宠,到底有点感情,元钰也挺不好受,把小黑拎起来作势要揍,教训他怎把大白害成这样。
这你情愿事,小黑也很委屈,作为准狗爹,连滚带跑地跑去守在大白身边。
虽然陆时卿那边早就给过口信,叫元钰不用躲藏,躲藏反倒令徽宁帝更疑心,让他就跟个什都不懂忌讳傻子样表现就行,但他还是不想跟这个公主过多牵扯,闻言委婉拒绝。
然而仆役说,公主已经启程,这礼还不回去,请他务必收下。
那得,收下就收下吧,往库房丢就完。元钰刚这样想,就看仆役乐呵呵抱来个没法丢库房玩意儿:只毛发浓密,神态憨傻大白狗。
仆役说,它叫大白,是公主宠物,末特异强调,母。
好家伙,跟小黑名儿配对,还是异性。怎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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