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夜,他当着周隽面带走孟疏雨,尚且浑然不知,他们三人当中,除他以外,还有第二个人知道那是场重逢。
甚至或许,那本来就是周隽精心设计重逢。
周隽点点头望着窗外:“以前是。”
话音落下,声震动响起,周隽看眼手机,起身和简丞道别。
简丞握着手中那杯变冷咖啡,抬起头目送他离开。
等周隽走出那扇推拉玻璃门,站定在门外阶沿,他忽然猜到什,偏过头往窗外望去。
对面街道上,孟疏雨穿着单薄衬衫和半裙,撑把黑伞穿过马路,匆匆来到周隽避雨屋檐下,脸抱怨地冲他说什。
悬在脖颈上那把刀在漫长倒数后终于斩落,听到这个答案,从当初周隽祝他“Goodluck”起就开始在心底滋长不安跟着尘埃落定,这刻,简丞反倒有种解脱感觉。
也是这刻,他不得不相信,当个人打定主意想见另个人,没有第三人可以阻止。
即使当初,他在第时间就提高警惕,努力在孟疏雨和周隽中间筑起铜墙铁壁,但只要周隽有心,那面墙也不过是推就倒残次品。
时光无法倒回,他代替不周隽,成为九年前那个送她诗集人。
或者就算倒回,他能给她个冰淇淋,给她朵花,却给不她首诗。
头抿口。
酸涩入喉,让人生理性地皱起眉头,有些不容易说话也就顺嘴吐出来:“你跟她……”
“还没在起。”周隽接话。
“老人家直盼着早点成家,今天她帮演个戏。”
简丞知道周隽家里复杂情况,也知道他不屑撒这种谎,所以这话应该假不。
周隽答句,然后朝她摊开手。
孟疏雨没好气地把伞柄递进他掌心。
她脸上全都是简丞从没见过生动表情。
眼看周隽握过伞柄,和孟疏雨肩捱着肩往对街走去,简丞恍惚,好像又回到周隽和孟疏雨重逢那个雨夜。
他以为这多年过去,周隽早就忘孟疏雨,所以那天晚上毫无防备地让周隽搭上他车。
有瞬间,简丞差点冲动想告诉周隽,如果是他话,也许根本不用追。
但最后那点私心还是让简丞把这句话咽下去。
夜渐深,天边浓云翻滚,暗潮汹涌,场由夏入秋雨泼墨般倾盆而下。
不过短短两分钟,咖啡店落地窗就打满雨水,折射出片片斑驳光影。
简丞听着铺天盖地滂沱雨声,忽然说句:“记得你好像很讨厌下雨天。”
只是——
“‘还没’在起意思是……”
“意思是,在追她。”周隽平静地看着他。
简丞沉默片刻,慢慢点点头:“是从……什时候开始?”
“以为这种事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周隽笑笑,像是答非所问,又像是正正答到点子上,“再说,你也不定是先来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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