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太小,八个月孩子都推不动,”医生有些焦头烂额,看顾言笙眼,“你是孩他爹?能进去陪下吗?只八个月小娃娃这久都推不下来。”
顾言笙听说自己能进去,也顾不得许多,立马跟着护士换无菌服挤进产房。
沈堪舆流不少血,产房里血腥味很重,他双腿大开地躺在产床上,鼻间插着输氧管,黑色头发已经尽数濡湿,胡乱地贴在他白成和床单个色脸上,只手扎着针管,连着袋血。
顾言笙怔怔地站在原地,时没办法接受刚才还笑着跟他顶嘴人,生个孩子就成这副模样。
“哎?你是家属?进来就别傻站着,过去把他手掰下来,那用力攥杆子,会伤到骨头。”
那时顾言笙和沈堪舆已经结婚,沈堪舆仍是无赖任性得离谱性子。就因为给顾言笙送饭时,恰巧看到他扶身体不适苏桐把,就气得将饭盒摔在地上,在工作室众人面前大吵大闹,咬着苏桐是第三者插足他人婚姻不放,甚至大着肚子也想冲上去打苏桐巴掌。
顾言笙是真气坏,拦下他准备打苏桐手之后,当即就给他记耳光,直接叫他滚,并且直不回家,也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
直到有天,他收到沈堪舆短信,只有简短四个字:要生。
顾言笙立刻拨通他电话:“沈堪舆,你又玩什花样?”
沈堪舆宫缩剧烈,听到顾言笙声音,竟还能笑得出来:“阿笙,、就知道你不会真呃……不管。”
经过系列紧急治疗,沈堪舆情况稳定,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医生看顾言笙在旁面色紧绷样子,拍拍他肩膀宽慰道:“没事,他现在做着膏药热敷,舒服着呢,睡觉就好。”
顾言笙礼貌地朝医生颔首:“谢谢。”
医生离开病房后,顾言笙拉张椅子在沈堪舆床边坐下,打开苏桐发来信息。
苏桐:【阿笙,你忙你事情吧,这边处理差不多,你不用过来。】
顾言笙回复短信,抬头看到沈堪舆皱着眉头不安分地掀开被子,露出他那只倒霉右手——先是自己挠垫子把指甲挠劈,又被个小胖子结实地踩脚,到处都是擦伤。
顾
顾言笙冷笑下:“看来你并不是真要生。”
宫缩骤起,沈堪舆咬住自己衣袖捱过最痛那瞬,才喘息着低笑出声:“没有骗你啊。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好多人都希望死。”
他顿顿,嘶哑地道:“知道,你也希望死。可这毕竟是你孩子,阿笙,你帮帮,情况不太好,可能个人生不下来。”
——
顾言笙赶到医院时候,沈堪舆已经进产房,恰好有个医生推门出来,他听到他发出声痛苦艰难低吟,手心顿时渗出冷汗。
顾言笙把被子掖回去,用酒精棉擦擦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支药膏——这是他刚刚特意让医生开。
他拧开盖子,将药膏放在柜子上,只手托着沈堪舆右手,另只手蘸取着乳黄色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面。
然后他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想着些乱七八糟事情。
他想起上次看到沈堪舆疼得话都说不清楚,还是三年前生甜甜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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