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让他……抱
下，下就好，再抱下他就走。
沈堪舆
手抚上门框，想要将它推开，手指却颤抖得越发厉害，壮
几次胆子，却始终没有勇气下手。
只要想到会被女儿厌恶推开，会让阿笙和宋黎生气，他就不敢推开门。
而且家里面应该没有他鞋，他这样走进去，会弄脏。
他……太脏。
“甜甜说爱奶奶，奶奶就给你拿呀。”
“甜甜爱奶奶！”
他这才发现，房门是虚掩着。
他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在客厅玩耍甜甜和宋黎，也可以听到她们说话。
他看着在奶奶怀里撒欢打滚女儿，累积无数个日夜思念潮水般汹涌而至，他鼻腔酸涩难忍，眼眶也在顷刻之间悄然湿润。
沈堪舆到前台办出院手续，打出账单，发现有好多费用都是阿笙帮他交，他需要自己交只有几百块。
他拿出手机，想算个总价，眼前却直有挥不去昏花重影，让他按好半天计算器才算出来。
“谢谢你呀阿笙……”他看着算出来数字，喃喃自语着跟顾言笙道谢，从背包里拿出相应钱，用纸巾包好，放进装着顾言笙外套袋子里，离开医院走向他平时常去超市。
已经快入冬，街上夜风很凉，沈堪舆又怕冷，走段路就要找个避风地方躲着歇会儿，却还是冻得手脚冰凉，嘴唇片霜白。
他上身只穿件单薄宽松卫衣，怀里就抱着顾言笙厚实外套，他也不敢拿出来穿，就只是隔着塑料袋抱着取暖——主要是暖着肚子就很好，不要让里面孩子着凉。
他要知足些，不可以得寸进尺，因为门没有关紧所以能看到女儿，上天已经对他很仁慈，他不可以再得寸进尺。
心脏和刀口都很疼，沈堪舆渐渐脱力地跪倒在地，手指几乎要抠进坚硬防盗门中，有指甲已经被劈裂，渗
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孩子会这样亲昵地在他怀里撒娇，用不太伶俐口齿不停地喊爸爸爸爸，只要他给她吃口心爱零食，她就会笑弯眼说爸爸
爱你。
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他知道女儿不喜欢他，哪怕是在他对她“洗脑”之前。因为他对她不够好，他根本就不懂得要怎
样去爱别人，才不会让人觉得厌烦。没有人教，根本不可能自学成才。
这些他都知道，他真都知道，他有自知之明，他不会像以前那样自作多情，他会很识相地保持距离不再靠近。
他改正，可不可以不要那讨厌他。
可不可以，让他多看眼。
他路走到超市，买些新鲜肉菜水果，又买大小两件保暖棉衣，在超市门口呆呆地站会儿，才鼓起勇气往阿笙家方向走过去。
他走几步就会东张西望，生怕顾言笙会突然出现，把他赶走，虽然他只是来送东西，不会进家门，但他怕阿笙不愿意听他解释，以为他又不知好歹地想回去。
他已经改正，他是有自知之明，但是他知道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也没有人会听他说话。
所幸路上都没有看到顾言笙，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家门口，把东西整齐地放在门口鞋架上，准备走时候，却听到甜甜清脆稚嫩童声，奶里奶气地喊着奶奶。
“奶奶~甜甜要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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