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笙俯下身，轻轻吻
下他冰凉
额头。
忽然他听到手机震动声音，来自于沈堪舆背包里。他伸手把背包拿过来，取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有条来自于“妈妈”短信，他犹豫片刻，将短信打开。
短信很短，只有六个字：汇五万块过来。
顾言笙面无表情地删掉短信，眸光黯黑，像深不见底漩涡。
说着，声音嘶哑中带着轻微哽咽，鼻尖酸得厉害，眼睛里依稀又氤氲着水汽，他拼命忍着，没有让里面咸涩温热液体流出来。
他可以忍，他不能哭。他没有受委屈，也不怕痛，只是吃个饭而已，这样都哭话，定会被讨厌。
“喜欢吃甜吗？下次
让妈多放点玉米和红枣，那样会更甜。”顾言笙继续重复刚才动作，自己吃勺，他吃勺。沈堪舆嘴角有伤，吞咽又很困难，吃极慢，他也端着勺子耐心地等，让他慢慢来不用着急。他想用他自己方式来告诉他，你点都不脏，也没有嫌弃你。
沈堪舆毕竟还病着，精神状态很差，吃东西都是很费劲事情，含着勺子吃着吃着，他就力竭地靠着顾言笙昏睡过去。
顾言笙放下粥，缓缓地把床摇下去，可能扯到刀口，也可能是昏睡之后没办法像之前样忍耐住疼痛，他难受地皱紧眉头，喉咙中发出遏制不住低声呜咽，疼得额角冷汗直冒，却仍旧习惯性地把嘴唇咬得死紧。
眼看着血丝又要往外渗，顾言笙连忙按住他下唇：“乖，不咬嘴唇，疼就喊，没事。”
咬不住嘴唇，又因为半昏迷中控制不自己，沈堪舆疼得辗转不停呜咽不断，顾言笙握着他手，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道：“喊出来，没事，在这里，可以生病，不用忍着。”
虽然他终究是没有喊声疼，但好歹是渐渐安稳地睡着。
濡湿额发贴在苍白得有些透明脸上，睫毛还在微微发颤，呼吸艰难而缓慢，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张湿透白纸，碰下就会烂掉，脆弱得不堪击。
他不想再让任何人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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