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心脏和胃出问题以来,咯血呕血过很多次,他身上都备好纸巾,有时候来不及捂着,就会弄到身上。如果是半夜三更发作,汗湿重衫起不身,就会迷迷糊糊地吐在被子上。他能穿衣服不多,被子也只有薄薄张,就试很多种土办法,把血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唐修听出些不对劲,怀疑道:“你为什会洗很多次带血衣服?”
沈堪舆不明白唐修想问什,只觉得他可能是不相信自己,就只是再三保证自己真可以弄得很干净,也不肯回答他问题。
唐修只能先表示自己相信他可以弄干净,然后问他:“你是经常受伤,流血弄脏衣服,还是因为哪里不舒服,吐血弄脏……或者是都有?”
沈堪舆仍旧不明白唐修
心口剧痛,沈堪舆艰难地呛咳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小腹酸疼难忍,他伸手想按,却被人轻轻地握住手腕。
他吃力地扭头看过去,对上唐修温和笑脸:“鱼苗苗还在里面呢,你这样按他会疼。”
沈堪舆愣住。
他愣好会儿,直呆呆地看着唐修,眼睛都不会眨,等他回过神来,却不见丝毫喜悦与激动,只是默默地垂下眼睫,说声“知道,不按”,就轻轻揉抚着小腹,不再出声。
他现在不太敢跟人交流,能自己待着就尽量自己待着,来是因为他害怕打扰到别人,惹人厌烦,二来是因为他说话做事都很笨,怕伤害到别人,或者给他们带来什不好东西。
只要爹地爱。
他没有当过爸爸,第次当就很失败,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他轻轻吻着怀里孩子,心脏疼得要命,盈满水光眼底是刻骨怜惜和不舍。
对不起,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爸爸没有什本事,活这多年却什都学不会,你来也照顾不好你。
唐修摸摸他枯黄绵软头发,笑眯眯地道:“鱼苗苗还在,你不高兴啊?还是想阿笙?”
听到顾言笙名字,刚刚醒来懵懵懂懂沈堪舆终于有些比较强烈反应,他喃喃地重复几遍“阿笙”,然后苍白着脸攥住唐修衣袖:“阿修哥哥,阿笙、受伤吗?妈妈……妈妈是不是把他……打伤?他在哪里?”
唐修愣下,连忙道:“没有没有,他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顾言笙已经站在门口,他刚想告诉沈堪舆,顾言笙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他是不是生气?记得流很多血……”沈堪舆抬手摸摸已经被纱布裹住伤口,在医院走廊上幕幕撕心裂肺画面清晰地浮现出来,他急得眼眶发红语无伦次,“是不是把阿桐送给他衣服弄脏?阿修哥哥,他可能……不想见,你能不能帮跟他说声对不起?然后、然后问问他可不可以把衣服给,可以洗干净,以前洗过很多次,都洗得很干净,看不到血。”
你要去个更好地方,而不是这里。
他将孩子放在地毯上,孩子呜咽着抓住他衣袖,大大眼睛里瞬间就蓄起两包泪。
他温柔地笑着,轻轻地将孩子柔嫩脆弱小手扯下来。
奶娃娃眼睁睁看着他起身离开,皱起鼻子瘪着嘴,仰起小脑袋哭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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