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醒抱着膝头目光无神,对着裴律茫然地眨眨眼睛,显得很不解,想要个答案:“只是觉得爸爸妈妈很辛苦,不在意,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意。”
他像只弱小动物抱腿蜷缩,头越来越低,很惭愧地捂住脸,闷声闷气道:“裴律,你知道吗?小时候特别不懂事,同学在背后议论,就去质问爸爸为什不追究到底,事实明明不是这
学校里风言风语从未间断,教职工宿舍大院冷嘲热讽令人窒息,那个年代,大家工作生活连在起,周围邻居、交往朋友几乎都是姜煜同僚,文人清高,最不齿抄袭,看向他们家眼神充满怜悯、鄙视或痛恨。
无关紧要路人义愤填膺得仿佛自己才是被姜煜抄袭成果受害者。
姜醒再考第名时,迎接他不是老师赞赏目光和同学们羡慕眼神,而是他是否作弊质疑。
“大抄人家论文,小也能抄别人答案嘛。”
小小姜醒当时还不懂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只是疑惑,第二名还比他低几十分,他抄谁?
作者有话说:宝们贴贴~
姜醒父母十几年前也曾是他们那个小城受人尊敬大学教授,学术伉俪,温和开明,在书香门第长大姜醒自小最崇拜父亲姜煜。
他成绩优异,父亲每次家长会都站在讲台上作为家长代表发言,谈吐风度俘获串老师家长甚至班里女同学尊敬崇拜。
这是个令人艳羡美满家庭,直到姜煜多年好友、同系另个教授胡宇抄袭盗用姜煜学术成果并先发制人,受人敬戴青年学者夜之间被钉在抄袭耻辱柱上。
姜煜为翻案四处奔波,可那个年代,证据意识和证明手段远没有现在这样完善,发表时间几乎就是最大佐证。
他也不再是品学兼优众星捧月神童天才,不再是别人家长口中要自家孩子学习三好学生,而是避之不及瘟神。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给少跟他儿子来往,这人啊笨不要紧,但是心旦坏神仙都救不回来。”
被排斥、被孤立经历锻炼出现在这个铢锱必较、淡漠温吞姜醒,恶毒话语和嘲讽眼神接收得太多他就自动进入种麻木到浑然天成状态,直到心情真再难有曲折起伏。
“其实倒是真不太所谓他们怎想,说什,这些人只是把自己生活里不如意借机撒到身上罢,反正总有天是要离开。”
所以在填志愿时候毫不犹豫地填千里之外S大,并且没有以后再回去发展计划。
困难重重,姜煜夫妻却从未有过放弃念头,从系办公室到鉴定所到法院,处处碰壁,屡败屡战。
直到年幼姜醒被查出心脏出问题需要动个大手术,手术费用对于这样个朴素清苦安于学术教职工家庭是笔天文数字。
姜醒情况愈发恶化,确定手术迫在眉睫,姜煜在阳台上抽夜烟,第二天就瞒着妻子接受胡宇私下调和,拿钱让孩子做手术,却永远无法再为自己正名。
科学家、知识分子也要为五斗米折腰,这很残酷,但是现实。
姜醒身体日益康复,可往后生活却与之前天翻地覆,他不再是书香门第天之骄子,他是令人不齿抄袭者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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