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看他好像很喜欢那道藕蒸排骨,就把菜换到他离他稍微近点地方,他以为姜醒埋头在吃没有注意,没想到对方发现,还很没心没肺地笑:“这要是在家,你就要被妈妈骂。”
小时候姜煜觉得亏欠孩子良多,姜醒心脏又不好,所以对小孩儿颇为宠爱,好吃菜都爱放到他面前。
陶诗觉得不行,不能搞特殊,但姜煜屡教不改,陶诗像面对课上最冥顽学生样板起脸来把父子俩教育通。
姜醒可委屈,也不是他要求搞特殊嘛,想起来他母亲肃起眉目神情,后怕地吐吐舌头,小声跟裴律告密:“为什也会被骂啊。”
“还让用毛笔抄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裴律把凳子挪过去点,两个人之间距离又重新回到最开始那样近,姜醒往后仰仰。
裴律敛眉,食指点点杯沿,用很低声音说:“今天生日。”
姜醒想想,很屈尊降贵地给裴律倒茶,茶热气扑面冲上来,他不适地眨眨眼,裴律迅速接过他手里茶壶,问:“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今天是姜醒第次戴隐形,他查过资料,头几次戴最好天不超过六小时,白天在水族馆时候他也问好几次姜醒有没有觉得眼部干涩或有异物感,姜醒都说没感觉。
姜醒半眯着眼,裴律仿佛个和他生活很久人,对他下意识动作习惯早有预判,在他又想抬手揉眼睛时候先步利落果断地握住他双手,另只手抬起姜醒下巴,去看他眼睛,又轻轻摩挲他下颌,安抚意味很浓。
姜醒不喜欢听叶逸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直不明白叶逸干嘛老用那种莫名其妙怪腔怪调跟裴律说话,他不舒服(想打人)。
不过大概是因为他和叶逸结梁子,所以看对方哪儿哪儿不顺眼,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人类缺点和狭隘他都有,无法免俗,也不想免俗。
他不要当什心胸开阔大圣人,他就要做张牙舞爪维权斗士。
裴律在电话里淡漠回绝两次,那头应该是锲而不舍再三邀请,裴律最后次拒绝得很决绝,甚至有点不耐。
他挂电话看到姜醒正脸事不关己地喝茶,低头看看自己空着杯子,失笑,拿起来往他面前摆,略微板起脸问:“呢?”
“不过爸更惨,抄经书。”
裴律很浅地
“你乖乖坐在这,去洗个手,帮你摘眼镜。”
姜醒看不见,没有安全感,抓着裴律衣角说:“那你快点回来。”
裴律抚顺他脊背,承诺:“很快。”
裴律回忆遍视频博主总结诀窍,很快就成功帮姜醒摘下眼镜。
失去清晰视线姜醒又恢复原本那副有点懵然样子,但可能是由于平时都不戴眼睛,他眼睛还是很明亮,也看不出是近视,倒有点像神思出窍,会在某些时刻显得柔软和稚气。
姜醒缓慢地“啊”声,挺无辜地说:“不知道你要喝啊。”
裴律语气幽幽,尾调上扬:“你不知道?”
姜醒撇撇嘴,漆黑眼珠子乱转,没什底气地小声说:“你不是要讲电话吗?”
裴律静静看他几秒,倏然笑,远处江面传来汽笛声。
暮色四合,今日晚霞绚烂,姜醒比黄昏更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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