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被带入这个缓慢而阴狠陷阱。
嚓声,他左肩已被枪尖撩中,肩下顿时片火辣辣,几乎抬不起手臂。
再几步,右腿又着,这枪更深,只划得他整条腿血流如注,再也不能腾挪自如。
贺真回手绕个枪
贺真枪法变。
慢!
与之前招招抢先快攻相比,他现在枪法简直缓慢得令人发指。连小亭郁这样外行,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枪尖划出每条弧线。
若说之前他枪法是盛夏场狂风,bao雨,现在却变成春风里款款摇曳花。
温柔,缱绻,甚至散发着淡淡清香花。
那少女惊叫道:“姐夫!”
屈方宁左手本待抢上,见他受伤,便倒跃步,收掌不发。
贺真深深看他眼,才低头察看伤口。那伤口其实也不甚深,他身子站定,血便渐渐止住。
屈方宁见胜负已分,道:“小将军,们走。”转身将小亭郁推向门口,见那小狐狸坐得可爱,伸手摸摸它头。
忽听身后贺真笑道:
支右绌,简直险象环生。那枪尖片刻不离他左右,似乎随时能将他戳个透明窟窿。
那少女喝彩不已,拍手叫好。小亭郁满脸忧虑,紧紧握住扶手。
但这缭乱枪影,屈方宁竟然悉数避过。
他之前连退数十步,已退到月形门下。再两步,便要退出庭院。
贺真枪撩向他下盘,似要就此将他逼退。屈方宁腾空轻轻跃,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似搭实捻,股黏力向枪身抓去。贺真不敢怠慢,枪尖连晃,嗤嗤两声,既避开这抓,又转攻他左肩,精妙入毫巅。屈方宁指尖堪堪碰到他枪身,便给他荡开去。
他手法,也如赏花人般轻柔,又充满怜惜。旁边人看,还以为是父兄在耐心地教导最疼爱徒弟,全然忘这是场真正战斗。
屈方宁脸色也变。
这枪法与他所知相差实在太大。就连贺真刚才枪法,也与之迥异。
那潇洒快意枪法,竟在刹那间变得神秘莫测。枪意也不再明朗利落,而是出奇毒辣、阴柔。每招每式,表面娇软,内里却藏着股浓浓杀意。
等他惊觉擒拿点戳都无从着力时,已经来不及。
“兄弟请留步。贺真还有几招枪法,要请兄弟指点二。”
屈方宁道:“好!”放开轮椅,跃向庭中。
小亭郁早就巴不得快走,听到贺真又出言挑战,不禁大为皱眉,心想:“这人是怎回事?输都输,还要纠缠不休。”
再看场中,二人又已斗在处。
小亭郁立刻看出,这场与之前可称截然不同。
贺真避过那股黏力,暗叫声好险。枪身如被他抓个正着,那便难以夺回。
却听屈方宁轻笑声,身不动,肩不摇,倏然间,右手五指已袭向他胸口空门。
贺真心中惊,回枪架挡已是不及,只得退步。
屈方宁不依不饶,向前跨步,又直指他胁下空隙。
这指似乎也没什特别,贺真却脸色微变,立刻回臂自救。屈方宁变指为戳,贺真向旁侧,又退步。须臾间,屈方宁掌风如削,向他抢攻不止,无不是指向咽喉、胸腹要害。贺真纵退招架,竟无还手之力。只听声闷响,左胸已中,线鲜血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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