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郁本来就不想给他发觉,见他举动蛮不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候,帐门口传来熟悉铃铛声。伴随铃铛声而来,还有另种踉跄陌生脚步。
他累得不想睁开眼,脑子里迟钝地转几个念头:“是方宁回来?不,方宁脚步多轻盈好听,哪有这粗鲁沉重?”
帐门上帘子被人哗啦声甩开,锁孔中系绳抽在油布上,声音十分钝重。
他鼻中闻到阵酒气,心中顿时明:“原来他喝酒。”如在平时,他已经起身,关切地看看屈方宁脸色如何,有没有喝多。但今天不知怎,突然不愿意理睬他,兀自在那边装睡。
屈方宁径自走到他床边,摇摇晃晃地往他背后扑,唤声:“小——将军。”
商乐王闻讯甚喜,设宴犒赏。听贺真极赞屈方宁英武,赏不少财帛。屈方宁出王宫,便来到鬼军席上,将物件古脑分,众人起哄要看他赏物,他爽快地脱下扳指,交与传看。名宿卫长捏着看半晌,啧啧连声,道:“这扳指名唤‘铁血’,在军中七年,只闻其名,连是方是圆也不知道。不怪老哥哥们红眼,实在将军对你也太偏爱!”
另人端着酒碗,乜眼笑道:“‘铁血’也还罢,他还有件东西,你更是眼红不来!”
宿卫长咬口羊腿,咂吧咂吧油嘴,摇头道:“这倒是看得开。”又向屈方宁道:“小兄弟,你为人慷慨,老哥哥真心喜欢你!不过你本领再好,也未必能习得将军那手出神入化箭术。不是唬你,向们将军求教过人,没有万也有八千。但如今草原之上,别说得其真传,就连学到点皮毛,也是寥寥无几。”
名老典长神色庄重,道:“吾军主帅乃斗神降世,通天眼,破死生,神勇盖世,虽千万人莫能御之。凡人学不得!”
屈方宁忙劝酒道:“小弟年轻没有见识,口出狂言,还请诸位哥哥见谅。只是人之在世,总该有个念想。今日既见将军飞箭断流,这生只愿追随将军鞍前马后,再没有其他念头啦。”
这语调沙沙好不腻人,有点儿像撒娇,又有点儿像求饶。
听在小亭郁耳中,却像条细细舌头,顺着他耳孔舔进来。他全身个激灵,心想:“方宁声音怎变成这样?”
屈方宁双手抱住他腰身,在他颈边喷出热气,道:“小将军,你睡着?”
小亭郁脸颊发热,挣扎下,没有挣脱,低声道:“睡着啦。你别闹!”
屈方宁嘻嘻笑道:“你骗人!偏偏要闹。”扳过他肩头,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见到他面孔,皱皱眉,道:“你哭!”
在座百余兵将,无不是对主帅死心塌地,他这句话,真是说到心里,轰然道:“说得极是!”欢笑痛饮,已然不分彼此。
小亭郁个人坐在旁边,看着屈方宁被人推来抱去地喝酒,心中默默想:“方宁说得真好,人人都该有个念想!他念想是御剑将军,……却什也没有。”
心中酸,就在这欢聚热闹时刻,悄悄地回使馆去。
使馆切如故,连屈方宁早晨弄散包小鹿茸片,也还静静地落在地上。
他也懒得收拾,自己躺下来,默默想着今天事,又哭会儿,脑袋沉沉,合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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