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拨转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佯装退守,伺机回击呢?”
贺颖南不假思索,反驳道:“来往驱逐,徒劳无功!”
屈方宁恨铁不成钢地啧声,照脸吐他颗石榴籽:“呸!鼠目寸光!除千叶,拒马城下就没别敌人?
屈方宁笑道:“想听听你怎打这场仗,行不行?”
贺颖南勃然大怒,枪挑出:“为什要告诉你?”
屈方宁好整以暇地侧身避过,依然笑嘻嘻:“你不说也知道。西凉那个催命鬼与贵国阉人监军早就下命令,要严防死守,不惜伤亡,誓必抗击千叶大军于拒马城下,对不对?”
贺颖南听他这两个贬称,真是大合意,不禁生出几分亲切,面色依然十分严肃:“是又怎地?坚守到底,正是辈血性男儿之本分!”
屈方宁叹气道:“贺小九,你看你,脑子又发热吧?拒马城地势低矮,三面开阔,通南北关隘,踞东西扼要,兵法有云:绝地无留。守之何益?枉费性命而已!不如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风头,让咱们安安稳稳过去算啦!”
见他忿忿而望,将手递:“贺小九,你吃不吃?”
贺颖南眼角突突直跳,正欲开口,左侧之人阴森森翘兰花指:“贺将军,且慢说话。崔大人,咱们还是先怎着?您说。”
右侧络腮胡武官身西凉服饰,面色阴沉,闻言只对通译说几句。令旗摆处,两国同盟军噔噔后退,摆出个防守阵型。贺颖南面有不豫之色,仍催马奔向左翼,归入队列。
屈方宁吃石榴动作顿,吮下手指,皱眉打量两位发号施令人物。
车唯又在旁催促道:“快快快,拖泥带水教人不痛快!你迟迟不能决断,不如将爹令符交还!”
贺颖南怒不可遏,浓浓吐出口唾沫,拖枪回马,向他小腹连刺三枪。
屈方宁避得娴熟无比,从前家中叔伯与他拆招,怕也没有这样熟稔。避让中还不忘丢颗石榴入口,含糊道:“贺小九,就不明白,咱们这回打是西凉,急是李达儿,你们咋呼呼瞎起什哄呢?替他们保家卫国,别人给你们发粮饷吗?伤亡将士家眷,西凉给不给养?卖你们马儿,价钱能否便宜点?”
贺颖南脸上肌肉颤,叱道:“要你多管闲事!少来鼓唇弄舌,挑拨……离间。”说到后几个字,语气已有些颓丧。
屈方宁笑道:“看来你是坚决不肯退。”
贺颖南打点精神,叫道:“宁死不退!”
屈方宁好声好气道:“车小将军莫要着急,此城易攻难守,先观其布阵,烦您稍待片刻。”
贺颖南听在耳中,不禁心中动。抬眼正与他目光相对,只见屈方宁嘴角抿,笑道:“贺小九,看来这战,咱们都有点不自由啊。”
贺颖南句话到嘴边,硬生生咬住。直至首战告败,盟军退守拒马城城外三十里坡,车唯自率秋蒐军肆意扫荡,屈方宁却带支千人队,悄无声息地跟随荆州军而来。贺颖南回马迎战,利落抖朵枪花,口浊气总算吐出来:“那又如何?”
屈方宁石榴已经吃得所剩无几,很珍惜地将颗大籽放进嘴里,闻言道:“你想如何?”
贺颖南更警惕,死盯着他面具下小半张脸:“你跟着,有何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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