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看到更骇人幕:
屈方宁将他那张雪白长弓拉到极致,朝雪地上尽全力射出箭。就着这箭反弹之力,他整个人高高离鞍飞起。人马,从箭雨上空凌霄飞过。白马落地,也不管主人身在何处,甩开四蹄径自飞奔。屈方宁如算准般,从空中漂亮之极地翻身,稳稳落在马鞍之上,驰入千叶大军之中。
战火绵延到黄昏时分。此役之后,西凉残部全军覆没,李氏王朝就此灭亡。千叶版图往西扩张千九百里,疆域之广、兵力之强,从此牢牢雄踞五族之首。南军趁机收复河湟六州,自此深囤草束、广
屈方宁击得手,还不肯就此罢休,手扣住白马红鞍,足尖落地,于枪林箭雨中使着妙到毫巅大回旋,雪雾腾处,刀割断西凉大皇子喉咙。刀势未绝,锋刃抛出道银线,又将小皇子与皇后两个首级齐刷刷割下。
落鞍之时,还向贺颖南嘻嘻笑:“贺小九,替你结好大桩心事,你怎谢?”
这话不说也罢,贺颖南目光抬,脸上表情简直是见鬼:“你……你……”
他面具在方才激斗中掉落,此刻贺颖南眼中所见,乃是名年纪极轻少年,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着两岁,眼珠黑得匪夷所思,嘴唇红彤彤,怎看也不是个杀人魔王应有模样。
屈方宁将四个血淋淋人头挥舞起来,以此为武器,还挡三五箭:“,什?还不快滚,真要捉你去成亲不成?”
又恨又惧,此刻同心同德,摒弃前嫌,并包围上去。
李达儿亦在护卫簇拥下将妻儿送至南军阵前,拥泣告别。
白马奔驰极快,刹那间已到近前。眼见就要进入射程,忽而四蹄扬,从外围盾兵头顶凌空飞过!与此同时,马背上之人也糅身跃出。
数百士兵同时挥枪举矛,欲使之成为只马蜂窝。但此人骑术委实精妙到极处,在空中抛起道拱形弧线,炮弹般落入雪地,连滚十几滚,恰好藏入匹矮马肚腹之下。
贺颖南自拒马城役,对这个宿敌多少有几分难以言喻之感,忙拨转马头来细看,口中道:“先别杀!”
西凉军见国王、王后、两位皇子同时毙命,人人目眦欲裂,个个不惜死,便要上前将他剁成肉泥。
眼见几柄长矛就要捅到他背心,最先圈士兵突然全身颤,声不吭地向后倒伏。十多面护心镜上,皆插着支黑漆漆重箭。
以此为信,千叶万箭齐发,将西凉军牢牢嵌在原地,步动弹不得。
唯独屈方宁人,竟挥鞭叱马,向箭雨中逆行。
贺颖南圆睁双眼,心中万分不信:“你们箭莫非还认得人?”
却听身后身低笑,接着便是声撕心裂肺哭叫:“父王——!”
贺颖南骇然回身,只见李达儿个无头尸身直挺挺站在雪地之中,随即缓缓倒下去。
阵中名身着鬼军军服少年高高跃起,单手拎着个人头,双足伶俐地在两名西凉军肩上点,倒跃翻上白马马背。
他脸上虽是个平常青木面具,但这副杀人割头、娴熟无比身手,贺九郎实在熟得不能再熟,当即脱口而出:“屈方宁?”
但话语离口,他就觉得不对,转看那白裘银面具“屈方宁”好几眼,脑子里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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