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颖南醒悟过来,长笑声,道:“好教你知晓,本将军麾下新添位足智多谋军……师,人称……小孔明便是。有此人,光复汉唐故地,指日可待。此人便是……屈方宁!”
末尾这几个字,语气乍然变,已是咬牙切齿。
只见荆湖军后方阵骚乱,匹四蹄如飞白马载着名白裘少年飞驰而来,宛似道白色流星划过天幕。
车宝赤讶道:“你……你儿子怎地到那边?”
御剑漠然道:“不是他。”传令:“弓箭手,准备。”
“报——!敌人八万兵马正全速向此进发!”
西凉士兵神情决然,准备背水战。
李达儿面色如丧,重重跌坐在马车上,喃喃道:“李氏王朝屹立西面四百年,今日竟亡于手……”肌肉猛地颤,摸索着抓住身边两名皇子手,嘶声道:“你们与母后随南军前往河湟暂避,忘自己皇子身份,安安乐乐地过辈子,切勿再兴复国之念。贺将军,寡人百年之后,你可否答允照顾他们母子平安?”
他双目失明,找不准贺颖南所在之处,只是茫然张着嘴四顾。两名皇子中小那名才十来岁,哭得不成模样,皇后也在旁默默垂泪。贺颖南眼眶热,情不自禁地冲口而出:“好,答允你!”
只听个森严低沉声音遥遥道:“亡国之君临阵托孤,何等凄艳动人。红哥,你千里迢迢赶来,也算赶上场好戏。”
给予援手,鄙国愿从此归还河湟六州及屯外马场,以天为证,绝不食言。”
贺颖南头次得尝如此胜果,憨憨简直有些无措,忙在铠甲上擦擦手汗,才装模作样地接过那几张轻飘飘羊皮纸。
此物落入手中,仿若千斤之重,又如烙铁滚烫。贺颖南手上铜指套铛铛颤抖,目含泪光,陡然立定转身,将城契高高举过头顶:“兄弟们!河湟六州,回家!”
三万荆湖军短暂静默。刹那之间,欢呼声响彻云天。
车唯嗤之以鼻:“这南人就是下作,自己东西拿回去,有什好高兴?”
荆湖军、西凉军对屈方宁皆是
车唯全身震,战战兢兢地回头望去,但见黑涌涌片大军呈扇形向这边包抄过来,身黑色重铠御剑天荒立马大麾之下。他身旁那名大腹便便将领,不是车宝赤却是谁?
他爹闻言只扇扇手,烦道:“找不到那小孽畜,没心思看他们哭哭啼啼。”举目四顾,大吼道:“车唯——!快出来——!爹来接你啦——!”
车唯平日浪荡无行,颇为父亲不喜。此刻听见父亲担心自己,不惜跋涉千里前来,鼻子不禁酸。
御剑不置可否,复向贺颖南道:“贺将军这着以退为进,不知是哪位高人手笔?”
贺颖南总觉得这个话不对味,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名机智亲兵忙道:“他说你有勇无谋,想不出这高明主意。将军,快诳他诳!”
看屈方宁时,却见他低低头,轻轻推下遮住眼帘面具。
西凉使者赔笑道:“如此,则望贺将军信守然诺,襄助鄙国共度难关……”
话音未落,道声嘶力竭战报骤然响起:
“报——!东面三十里外发现千叶大军!”
李达儿双眼蒙着带血纱布,从御驾上探出半身,惊颤道:“来得这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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