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帐来,见月轮斜坠,即道:“将军,你这晚还不睡?”
御剑看着他道:“嗯,空床寂寞,出来偷个人陪睡觉。”
屈方宁笑出声来,靠在他肩上,摸摸自己肚子:“肚子饿。没力气陪呀!”
御剑也露出笑意:“睡觉还要力气?”抱他到主帐,放在自己床上。
屈方宁从没受过这样隆重礼遇,下没跟上他氛围,小声道:“打……打仗呢!”
不禁诧异,见御剑亦在冷冷打量对面,遂问:“将军,那边情况如何?”
御剑道:“尽在掌握之中。”五指散开,密报已成片片齑粉,飘落白沙之间,倏忽已经不见。
屈方宁失血困乏,伤口疼痛,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军帐中灯火亮起,几个手下围着他,毛手毛脚脱他衣服,绞手巾给他擦身。依稀听见额尔古压低声音呵斥:“轻点!皮都给你擦掉层!”乌熊解开他腰带往里擦,撩到他胯下之物,笑得十分猥琐:“噢噢!不愧是老大!这大!”群不怕死立刻蜂拥而至,七手八脚地来剥他裤子,欲得而窥之。额尔古大怒,条毛腿横扫千军,叫道:“要死吗?”其时困得难以言表,整个人好似陷入云团,连裤子都懒得提,挣下,又睡过去。梦中遥遥听见身边响起靴声,接着闻见阵热乎乎饼香。只听额尔古在近处赶道:“不是给你们吃!……乌熊,放下!……明天他起来弄不死你们……”睡眠陷入深处,甚也听不见。
觉睡到半夜方醒,只觉四周鼾声此起彼伏,全身软绵绵没有力气,腹中更是饥饿难耐。摸自己身上,衣衫穿得十分潦草,边裤腿已被褪下,伤口包厚厚层,纱布上还被人用炭笔画只鸟儿。想寻点东西来吃,伸手摸,只摸到几个饼渣。心中勃然大怒,照脸踹乌熊脚。乌熊咋吧咋吧嘴,双手搂定他脚,仿佛得到甚美味似,满足地打起呼噜。
屈方宁哭笑不得,正待再给他脚,帐门动,个高大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
御剑揶揄道:“打仗不用吃饭?”推过只红木漆盘,盘中放着钵香气扑鼻紫米饭,碗羊杂汆片汤,碟糯米炸糕,十来串小烤羊肉。屈方宁声欢呼,饿虎扑食似罩上去,手足并用,胡吃大嚼。两个腮帮正鼓得高高,见御剑在床边含笑看着自己,连忙费尽全力咽下去,含糊道:“你要吃吗?”
御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狼吞虎咽样子,逗他道:“来。”
屈方宁忙捡块四四方方炸糕,小心地手托着送过去。还没碰到他嘴边,手转,嗷呜声塞自己嘴里。
御剑看他笑得不能自己样子,佯怒道:“耍老子是吧?”把他腿掀,啪啪打几下屁股。
屈方宁
他见机最快,不及思索,左手立刻按到剑鞘之上,警惕地注视来人。
入侵者扫视帐内周,准确地向他走来。及到近前,俯下身来,弹弹他额头。
屈方宁讪讪还剑入鞘,叫道:“将军。”
御剑应声,脚踹开乌熊毛手,给他裹条薄毯子,抱起他向外走去。
普通军帐吊顶不高,屈方宁勾着他脖颈离地而起,见他头顶几乎触着油布,不禁觉得有趣,伸手将帐顶撑起个小斗篷,好让他不必弓腰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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