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爱怜幼弟之情,却没能即日付诸现实。
阵阅解散之际,车宝赤亲率精兵八百,在练兵场内外数万双眼睛注视之下,煞气腾腾地截住春日营行人,举鞭喝问:“你们,谁是额尔古?”
额尔古还未来得及反应,旁指指点点目光已经把他完全出卖。两名身高膀圆、手如钢爪秋蒐亲卫兵拥而上,将他从人群中横拉硬拽出来,重重往地下掼。额尔古本身已是百里挑大力士,这二位手脚却比他还要粗,bao,这拉掼,直摔得他眼冒金星,鼻腔热,流出两行鲜血。
乌熊、车卞干人见来人如此凶悍,无不恚怒震惊,抽抽马鞭,抄抄石磉,就要上前开打。秋蒐军人多势众,枪戟齐动,将春日营将士隔开来。时练兵场外推推搡搡,眼见就是场恶战。
鬼军司务长见人声喧哗,急忙赶来,客气道:“不知车将军前来,怠慢勿怪。不知这位离火部下阶兵士如何得罪将军,可否让属下先告知御剑将军?”
不比强百倍。别说没这个本事当队长,就是上头硬要当,兄弟们能服吗?实话说,这辈子就认你个老大!要是别人来顶替你,老子头个不服他!”
亭名坐在他身边,两条猿猴般手臂搂住自己,手腕扭曲,望之骇人,听言露齿笑:“替屈队长?抄起马刺头干他娘!”
旁人哄然大笑,唯有阿木尔黑色烟影般默立人群之后,紧紧背上个扁扁包裹。
车卞刚从火中抢出张烧缺半翠羽雀翎披风,喷烟吹火地在那里挽救,满脸黑灰地嘿嘿两声:“弟弟说到哪儿去,大家就到哪儿去。”
此际申时将近,三声撞铃清响,军机处批复已至。屈方宁起身接过,打开看眼,便折起来不再看。
车宝赤从鼻孔中哼出声,道:“你以为搬出御剑来,就会怕?你问问这位下阶兵士,他干什好事?”
司务长谦恭道:“这个属下确实不知。”
车宝赤呸口,阴森森道:“谅你也想不到。”抬手打个响指,向额尔古喝道:“孽畜,你看看这是谁?”
额尔古头颈受制,勉力抬起头来,只闻挣扎哭叫声中,名女子被五花大绑地押出来,丰腴身段已被绳索勒得略显浮肿,雪白手臂上尽是淤痕,哭得艳桃滴雨般,正是他素日床上密侣、身下良伴,丹姬夫人。
屈方宁缺席阵阅,犹在帐中对余烬出神。乍闻额尔古东窗事发,心中第个念头既非前往红帐求情,也
额尔古见他神情十分异样,既不是欢喜忧愁,也不似愤怒伤心,不禁有些担心,上前探探他额头。
屈方宁在他粗厚手下动动,嘴角虽然翘起来,又哪里是个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额尔古这几年听惯他发号施令,已不再将他视为昔日挎篮幼童。见他这个模样,油然生出股疼惜,把他几乎与自己样高肩头抱过来,重重拍几下。
屈方宁干柴般笑声:“古哥又把人当小孩。”示意他动身去练兵场,推开他铁塔般身躯,忽然鬼使神差问句:“要是再也不回这里,古哥会想念?”
额尔古迟疑瞬,坚定道:“不管你去哪里,古哥都陪着你。”蒲扇大小手合下他脸,出营阵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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