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忍不住笑出来,板脸道:“都说听不懂。”咕嘟嘟喝大半袋热奶酒,撑在膝盖上,望着锅底出神:“你说操控人心,今天总算体会到。他要是有心撒张网,没人能逃得。”
回伯不以为然,做口型道:“逃不,就不要逃。他手里有网……”向他举起残缺手掌,比比:“们难道就没有?”
屈方宁沉思片刻,忧色稍霁,抬起手来,与他碰在起。
虽则心中计较已定,到底存几分技不如人退缩之意。又磨磨蹭蹭拖三五天,才抱着快刀斩乱麻之心上山去。帐门起,见眼前灯火辉煌,十余名统领并军务、司务长皆战战兢兢列在御剑身前,大气也不敢喘声,毡毯上几份帐表摔得四分五裂,也无人敢捡起收拾。他心中咯噔声,暗道自己来得不巧,正待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御剑已叫住他:“宁宁,你先到后面去。”
他只得应声,见十几双眼睛都有意无意地转移到他身上,离火部统领道伦眼神尤其热辣,没得奈何,硬着头皮来到御剑身前,捡起地下帐表,拍拍灰,不知交给谁才好。老军务长忙向御剑做个眼色,他会意地侧过步,小心地放在狼头椅扶
热目光笼罩他全身,接着整个人给他搂得生疼,耳边也响起他梦寐般言语:“宁宁,别再飞走。”
春日营第九小队交递巡视牌之际,队长却迟迟不至。额尔古二话不说,顶起皮帽就要出门寻找。回伯倚在门边摇摇手,意味深长地看门外风雪眼,比划道:“该回来时候,自然就回来。”又等半个时辰,才见两人骑从河岸方向笃然而来。白雪中瞧得分明,那身犀皮铁铠、毛色纯黑神骏,正是越影。岂有敢上前接驾,立即躲进大帐,七手八脚地把帐帘打下来。耳听队长在马上呵斥道:“个个往哪儿跑!乌熊,给拿双靴子过来!”过好会儿,才见乌熊愁眉苦脸地溜出营帐,将双毛茸茸软底棉靴飞快地放在营栅前,向御剑匆匆行礼,点头哈腰地又溜进门去,将帐门紧紧地捏住。
屈方宁怒从心起,提声骂道:“都给滚出……”忽然反应过来,急忙改口:“……老实呆着,个也不许动!等老子进来,挨个捏死你们。”
御剑从身后揽着他,见他色厉内荏,摇头笑,马鞭卷,卷起那双棉靴,勾到他手里。鼻中果然闻到阵酒气,笑意愈深。趁他轮流穿上时,在他耳边道:“将士们执勤辛苦,回来怯怯湿寒,队长别这凶。”
屈方宁瞪他眼,怪道:“没见过教唆士兵喝酒。”勾鞋绊,飞身落地。
御剑道:“只想教唆你。来,告诉你件事。”压低声音,示意他靠近:“……你醉时候,亲你会回应。”
屈方宁怔下才明白,牙根发痒,目露凶光。御剑放声大笑,马鞭在他面具边沿轻轻磕:“先走。”调转马头,越雪而去。
帐中果然煮大锅奶酒,喝得只剩底下层,乌熊之流均已逃之夭夭。回伯倚在帐边,见他身白毛蓬松干燥,打趣道:“茕茕白兔,人不如故?”
屈方宁向他做个怪脸:“听不懂。”脱下貂裘,刮锅底焦糊层奶皮来吃。
回伯递出壶私藏:“又要为国捐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