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见御剑字字道:“这手自相残杀偷梁换柱毒计,是黄惟松教唆你?”
孙尚德连连冷笑:“黄惟松凶残,bao戾,无异禽兽,与仁心道义背道而驰。岂能与他同流合污?”
御剑仰在虎皮座椅中,戴着乌铜指套手在扶手上敲三四下,眉心展开:“是。以黄惟松性子,杀几百个无辜士兵算得甚?这愚蠢透顶掉包之计,想必是你孙大人手包揽。你鄙夷黄氏为人,却肯赌上身家性命,与他东窗共谋。孙大人,该赞声勇气可嘉,还是该笑你妇人之仁?”
孙尚德眼底道惊疑之色闪
生大胆!”偷眼看那说话之人,不禁暗暗皱皱眉。天下长相,有美丑之分,亦有亲疏之别。这位孙主事方脸短颌,双肿泡眼天生上翻,无论甚表情,看来都是个桀骜不敬、忿世嫉俗模样。这长相若在位地主老爷身上,手底下长工恐怕都要勤快几分。落在官场里,看就极其不讨上司喜欢,第天就要被打入冷宫,辈子都要郁郁不得志。听他言辞激烈,跟御剑硬碰硬地杠上,心中暗自着急。
御剑冷道:“使臣?看来孙大人有所不知,当年庆州城下,贵国皇子、相国亲来议和,全程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连大气也不敢喘声!不知孙大人张口轻侮闭口失礼,仗是什威风,倚是谁势?”
孙尚德脊背挺起,凛然道:“孙某身为朝使臣,仗是八千万黎民百姓之威风,倚是天朝上国、泱泱华夏之势!他人失仪,与何干?相鼠无皮,人则有之!”
御剑森然笑,低声道:“好,孙大人,好胆色!”最末三字声调陡然提,只酒杯已经脱手飞去,直取二人面门。半空声雷霆巨响,已然炸为粉末,碎瓷削得二人满脸血痕。
他这掷使七八分力道,厉风将二人须发衣袍刮得笔直。孙尚德发髻松脱,披头散发,双目兀自直视御剑。田文亮早已骇得面无人色,向后跌坐不起,裆下团黑色蔓延开来,竟是失禁。
御剑命道:“带田公公下去。”屏退守卫,帐前只余孙尚德人,这才笑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孙大人这份气魄,某生平罕见。你们国家有句古语,甚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后面是什来着?”
孙尚德吐字清朗,掷地有声:“此之谓之大丈夫。读圣贤书,当如是!”
御剑悟道:“原来如此,看来孙大人秉性高洁,可与先贤比肩。不过有事不明:将三百守军、押车丁夫尽数置换为死囚,监守自盗、贼喊捉贼……也算圣贤之事?”
孙尚德不躲不避,扬声道:“但为国故,事无曲直!”
屈方宁胸口如给人击掌,先前诸般疑云顿时消散:“道那刘姓校尉缘何这般眼熟,原来也是个阶下囚犯、亡命之徒。怪不得问他军饷用度,时答不上来。”此节想通,后来也就不再难猜:“战死在镇州守军与丁夫,全是待斩死囚。想来出城门,他们就注定是要死。镇州北多事之地,盗匪蜂起,虽是辛然国境,实则鞭长莫及。他们……劫自己货,杀自己人,故意嫁祸辛然,栽赃扎伊,使得好手瞒天过海之计!”想到此计中包含狠辣之意,脊背阵冰寒,突然之间,个名字浮出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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