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与他握着手,不情愿似晃几晃,这才飞快地在他嘴唇上碰
孙尚德慷慨悲昂,击节长吟,已存必死之念。见那珠子来得蹊跷,眼角抬,只听嗳哟声,名白裘乌发少年从帐门角扑出来,探出半个身子,又忙忙地停下,向御剑吐吐舌头。还没看清长相模样,只见御剑单手向这边挥,胸口登时阵窒闷,扑地不起。
御剑离座而起,责道:“你怎出来?”俯身替他拾起珠子,见红线断成两截,斥道:“就知道玩!”
屈方宁无辜地仰起脸:“……个人无聊得很。你又不陪。”
御剑听他说得娇气,心中荡,道:“马上就来。”
屈方宁慢吞吞地退回壁室,拍拍地面:“现在就来。有话跟你说。”
即过,旋即挺身道:“只知此时此刻,本朝岁币十之八九,已在辛然境内遭人劫掠。盗匪是谁,尚未澄明;银绢失散,无可追回。其余杂事,概不知。还望贵国力相助,还们个公道。”
御剑低低叹口气:“孙大人,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意思。贵国上下有心修好,们也愿以诚相待。自永乐末年至今,可有兵卒逾界滋事?可有矛枪犯尔边疆?金城关戍卒那般挑衅,们也只是稍加震慑,并未毁约出兵。孙大人意孤行,冒天下之大不韪,恐非汝国之所望矣!”
孙尚德仰天大笑三声,怒视御剑,厉声道:“以诚相待?汝等狮子大开口,白银年就要二十万两,退归绢缎者十之六七!六年来赋税剧增,人心离怨,民生疾苦,犹胜战时!苟且偷安,何能久长?狼子野心,岂有尽时!孙某当日如在庆州城下,盟约只有这两句:士可杀,不可辱;不赔款,无岁币!”
屈方宁听他字句铿锵有力,浑身热血滚烫沸腾,手指却不由蜷紧:“他这般捋虎须,今日怕是走不出这个帐门。”
只听帐中几声拊掌声冷冰冰地响起,御剑森严声音缓缓道:“好,说得好。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敢跟这说话。”说到此处,微不可闻地叹息声:“可惜这身硬骨头。”
御剑哪知道他打什鬼主意,沉吟下,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嗯?”
屈方宁道:“过来点。”趁他靠拢工夫,摘下面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面具上亲下。
御剑笑出来,拍拍他脸颊:“除要钱,今年第次主动。”
屈方宁立即把手伸过去,示意这也不是白亲,也是要钱。
御剑将那枚珠子放入他掌心,推起面具,与他气息相闻:“来个直接。”
孙尚德长身站起,白眼上翻,冷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孙某自踏出国门,就没想过再回去!”
御剑淡淡道:“看来孙大人与黄元帅交情匪浅,这个枉死鬼是替他做定。”
孙尚德不再理会,高声吟道:“忍耻包羞事北庭,奚奴得意管逢迎。但教勒石燕山北,何惧冰雪销姓名!”念到末两句,眼中泪光莹然。
御剑目光凌厉,右掌抬,显然就要动手。
忽然骨碌碌、骨碌碌几声轻响,枚淡红色大圆珠从壁室尽头滚出来。地下铺本是张波斯毡毯,致密厚实。只是那珠子太过圆润,时收官不住,直滚落到他脚边才堪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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