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西军首领小亭郁与大奴隶主阿日斯兰家族结为姻亲。文定宴前，阿日斯兰与车宝赤却卯上
劲，双方斗富竞奢，连日不绝，不知砸烂多少金刀玉马，宰杀多少灵兽珍禽。最后
场比斗，阿日斯兰命家奴抬上架金笼，笼中雪意逼人，如有极北莽原气象；头秀美
昆仑白鹿跪坐其间，鹿目清澈，灵气照人。阿日斯兰得意洋洋，称此鹿不比平常，乃是仙人骖驾、王母坐骑，昆仑当地民众视若神明，家家户户虔心供奉，盼得灵鹿惊鸿顾。又称这白鹿早已通灵，不饮不食，全靠吸取雪意月华为生。离昆仑王母所居之所，三日之内必死无疑。他为运送此鹿，累死大宛名马前后足有二三十匹之多。车宝赤发家时日不长，对财富还处于金银珠宝、愈多愈好粗劣阶段。见如此精美炫耀，只能自叹弗如。屈方宁作为男方至亲好友，也在帐中陪坐。见那头白鹿灵动可爱，很是喜欢，心里琢磨：“这白鹿来头这
大，亲家翁是要送给女儿陪嫁吗？不知骑上去好不好玩？”随即想起御剑送他白象，自己玩过几次就不要，现在除瘸腿小十四，其余都在连云山苦哈哈地运铁。想到此处，目光不禁向左首第席飘过去，御剑也正好向他看来，银面具下嘴角露出抹笑意，仿佛在说：“就知道你喜欢这些新鲜玩意！”
屈方宁这几日心虚得厉害，连着几天没与他共枕，生怕不小心走漏风声。见御剑对自己如平时，总算放宽心。不料阿日斯兰也真是财大气粗，刀割断白鹿咽喉，接两大碗新血，碗自饮，碗敬给小亭郁。小亭郁至今闻不惯血腥气，更无法入喉。屈方宁当仁不让替他喝，只觉入口黏稠，腥气极重。阿日斯兰自己只喝层血皮，便大大皱起眉头。见他饮而尽，大为赞赏，口称“勇士”；再听说是鬼军英杰，尚未婚娶，又转而不住口地炫耀自己次女美丽。屈方宁口头敷衍，肚里暗笑。小亭郁趁机拿他与桑舌来打趣，屈方宁笑，旋即正色道：“
是不能娶她，别把们俩往堆儿凑啦。”小亭郁也没追问缘由，只顿顿，淡淡道：“正好，也不想叫你妹夫。”屈方宁啐道：“大言不惭。会叫你哥哥？”说笑阵，只觉身上燥热，遂打开喉结下两枚钮扣，又喝杯冷酒，身上热度不减反增。再过片刻，连大腿内侧都冒出细汗，呼出来气都是滚烫。他只道天气转暖，告辞出来看，乌云盖顶，漫天阴霾，狂风吹得大团灰色尘雾行踪不定，下就迷眼睛。揉几下，越发看不清楚。身上又热得难受，恨不得脱个精光投入冷水，偏偏时无法办到。心浮气躁地走程，身后蹄声渐近，马背上人在后笑道：“马上要下雨，少宰大人这是去哪？”
他原本烦躁难耐，听御剑声音，心情顿时好转，也有嬉闹意思：“那边去。”
御剑也故意顺着他手望，目视鬼城轮廓，然道：“原来是赶着回家。”
屈方宁听见这个家字，心中阵莫名悸动，嗯声：“回去收衣服呀！”
御剑纵马与他并行，右手向他伸：“正好同路。载你程？”
屈方宁装模作样握住他手，二人和平地走过段河岸，越影又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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