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都悄无声息,连呼吸都提得轻而又轻,生怕不小心就惊破这良辰丽景。而太阳也恰到好处地躲入云层,似乎也被这美丽力量降伏。
连最善于嫉妒贵妇们,这刻也完全服气。这个服气甚至不是世情服气,大家只是屏声静气地远远观之,根本就不敢上前摸摸她衣织,打听这材料是从何处购得。
乌兰朵公主在这成千上万俯首称臣目光里,朝东面高台轻
子,大家把苦心制作华衣美服股脑穿出来,衣香鬓影,在妺水河边招摇款摆。这下就高下立见:南朝苏杭地方贡品丝缎是最出众,其中又以暗花流水、描金敷彩最好;海南、四川稍微差点,自己出产就更不行,只能排到最末。能弄到南朝贡品,又怎会是平凡人家呢?贵妇们就这样轻易地维护自己地位,心情非常快乐。
小亭郁未婚妻、阿日斯兰长女也来到大会之中,别人看,不禁眼前亮。原来她穿是身大红,在暮春天空下看来,非常鲜艳夺目;头发做是高耸入云样式,比古画上神女还要好看;衣上红底织金,描绘着飞禽走兽,只只精美漂亮;脚下穿是双蝴蝶穿花面缎子鞋,路走来,露水将缎面沾湿,越发显得翩翩欲飞。虽然严格戴面具,但是这红色不是般女孩子能穿,看就是位以阔气著名新嫁娘。别人不得不为她让位,也有不甘示弱,兀自伸长头颈,像只出水天鹅般,在她身旁昂着头走来走去,姿态透着股傲气,不承认被她比下去。
小亭郁同母亲家亲友、阿日斯兰请来陪客坐在东边高台上,并不与别人起哄,只含笑轻轻鼓掌。场中新娘子见丈夫,顿时害起羞来,连忙背过身去。恰好阵风吹来,把她衣裙下打开,越发显得美丽。
屈方宁在旁见,自然要挤兑他。才要开口,小亭郁目光正好迎过来,似乎用眼睛说着“你不许说!”
屈方宁识趣闭嘴,于是还是去看女孩子花衣裳。这时人也差不多来齐,与新娘子红裙不相伯仲也有,红紫斑斓看得人花眼,似乎不太能够分得出谁是魁首。
必王子心急如焚,已经催促阿古拉下去三四次,始终不见乌兰朵公主倩影。见小亭郁未婚妻大出风头,重重地哼声。
突然之间,整片嘈杂河岸全都安静下来。仿佛为赞许这突如其来沉默般,乌兰朵公主在名侍女搀扶下,缓缓从远处水边走来。
她身上穿是件垂迤丈许雀羽金缕衣,胸前宝蓝色柔软嫩羽流光溢彩,肩上披件白孔雀翎流苏披肩,腰身以支雀嘴金花搭口丝带束起;裙摆、前襟与手臂上镶织均是黄铜色为眼、蓝翠交叠孔雀翎羽,拖曳极长,款款走来,百媚丛生;振袖之时,宛若开屏起舞。
除此之外,切堪称朴素。头青丝垂落及腰,身上珠宝首饰概皆无,水风起,露出双雪白赤足。面具也戴得端端正正,并没有因为是客人就破坏规矩。
但她实在已经不必再刻意修饰,光这件衣服,已经将所有女孩子都盖过。不止是这年,连过去十年、未来十年,全部风光都已经在这天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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