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永寿赤手拔箭,失血极多,本已支撑不住。肩头再中箭,左手再也无力握紧,铁枪松,脱手而落,人也缓缓向前倒伏,眼见是不行。
几名跟随者齐声悲呼:“包校尉——!”
屈方宁颗心还没回到胸腔,只听正在思谋退路、且打且散南军之中,发出阵难以置信惊呼。
抬头看,只见包永寿俯下身躯寸寸直起,两条鲜血淋漓手臂软软垂在身畔,口中却衔着杆寒光闪闪镔铁长枪。
这铁枪下坠之势太急,他牙齿嘴唇都已咬破,发出声音也似字字带血,目光却无半点惧色:“现在也样!”
中飞驰而去,百忙之中骇然疾呼:“包叔叔,回来!”
纪子厚亦回马喝道:“包永寿!侯爷有令,只守不攻,只退不进!侯爷奉旨监军,他命令就是圣上命令!你敢抗旨?”
包永寿哈哈长笑道:“退?这些年退得太多,不想再退啦!”手中铁枪高举,叫道:“第九军将士何在?!”
清平关守军中响起几声稀稀落落应答声:“……在!”
包永寿只肌肉萎缩独目精光,bao射,吼叫道:“出列!”
他马还在向前疾驰,他人还没有倒下。
贯英悍嗜血鬼军竟也被这满身血污疯人震惊片刻,直到他距前阵只有半里之遥,才万箭齐发,将他人马射得刺猬般。箭镞勾连,时尸体竟不得离鞍,连人带马摔入黄尘。
那五六名追随者同时发声嘶喊,奔行速度却半点不曾减慢,纵马踏过包永寿尸身,头也不回地向鬼军阵前撞去。及至中箭身亡之际,距鬼军最外围盾兵已不足丈。那名无臂之人强悍绝伦,胸口被五六杆长矛刺穿,手中短矛仍脱手掷出,插入名避让不及鬼军咽喉。
贺颖南少年热血,何能抵受得住如此豪壮悲情?时间双眼红若滴血,银枪乱舞,嘶吼唯有个“杀”字,甚防守退势,蟠连后着,全都不顾。
纪子厚神色仍是那般倨傲冰冷,号令却也已变。他属下数千仪态端庄、脚步丝毫不
五六名年长兵士从乱军中驱马而出,其中名两只手臂都已断折,只靠上臂两个肉支捧着杆短矛,瞧来颇有几分滑稽。坐骑也是非老即瘸,往阵外亮相,立刻引起阵哄笑,哪里谈得上甚壮烈?
包永寿却仿佛领率千军万马般,张鬼魅般脸上全是凛凛豪气,铁枪划个“进”字令,喝道:“兄弟们!如今日再令北寇入关,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黄总兵?”
那几人皆是永乐末年六族进犯之时,随黄雨频出城抗击、死守到城破之日庆州守卫,闻言脸上无不流露悲愤之意,齐声应道:“正是!”虽只五六人之声,却似上百人怒吼般。
但见白影闪,血光四溅,包永寿右臂已被支雪白羽箭贯穿,铁枪顿时脱手。他不闪不避,左手向前探,接过下坠铁枪,向箭发之处狂吼道:“北狗,你以为射断老子只手,老子就怕你吗?”左手翻出,握住箭杆上部,尽力提,竟将整根羽箭硬生生从臂上拔出来。只听他近乎疯狂地大笑道:“老子就算只剩这只手,也要拖你起下地狱!”
屈方宁本拟阻他上前,不料他如此硬气,只得重新挽弓,箭射透他左肩:“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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