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向前探,重新抓回手里,黑影如阴云般将他笼盖住:“再跑?”
他这下抓得有些力道,屈方宁疼得直吸冷气,求饶道:“不敢。”
御剑鹰隼般目光深深注视他,道:“你还有不敢?胆子最大就是你。”上得床来,随手将帘钩放下。
屈方宁近日干尽作死勾当,原本对他就有些畏惧。与他封闭在这方寸红尘之间,更是浑身不自在,抵着床板往后躲。见床壁中嵌有拉屉,遂个个轻轻抽出来,窥测长短深浅,企图把自己装进去。
御剑原已安枕闭目,见他在那边舞
谁给咱们写张字条儿?”
御剑全副心神似都在那张纸上,淡漠道:“沈七。”
屈方宁听这名字,气不打处来,忍怒道:“他写什?哭着求饶吗?”
御剑神色更为凝重,缓缓道:“不是。他信中提到三件事:是苦夏将尽,江南蟹肥,他要赶回去起秋社;城南某处夜观星光云影最佳,诚心盼携眷行。最后有事相托:城北有面东晋时留下诗墙,望勒令下属,勿使毁于旦。”
屈方宁本不指望他说出什铮铮铁言,但这满纸风花雪月,仍然始料未及。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冷笑道:“这样人再多几个,南朝也不必打,直接献给咱们算!”
御剑仍在出神,隔瞬,才叹息般摇摇头:“不,这样人越少越好。南朝有此人,纵无尺寸之地,国亦不亡。”
他这句话晦涩深奥,屈方宁哪里懂得?嘴上含糊应声,对这位临阵脱逃沈侯爷可没有原宥半分。御剑这才向他看来,神色也温和下来:“吃饭没有?”
屈方宁早就气饱,腹中也不甚饥,只道:“吃过。”
御剑遂带他坐在身边,召人进来商议下步对策。这议却是简短利落,短短几句话之间,便已达成共识:南军弃城逃窜,威慑已然足够,只等使臣前来议和即可。屈方宁犹自不放心,人散后还缠着问。御剑道:“不打。过几天回去,给你过生辰。”屈方宁心中喜,随之想到:“不杀不抢,就要赔钱;赔钱就要加赋,也不知哪个更苦些。”边胡思乱想,边拿脚往外走。御剑唤道:“回来!”便将身打转,问道:“做什?”御剑似笑非笑看他眼,道:“陪睡午觉。”屈方宁立刻别扭起来,小声道:“没洗澡呢!”御剑往他头上就是爆栗:“洗什澡?满脑子想什!”只得扭头进去。卧房中般兰香浮动,中置张垂帷踏步床,笼着袭午阴碧纱帐,朦朦胧胧望之不真。走到近前,见床上铺着卷银丝竹簟,想起幼年在此物上过夏,手臂寒毛常夹入竹缝,抬手疼痛难忍;乳母体胖贪睡,与他挤在床,凉风尽被她胖胖身子挡住,热得全身起痱子;碧桃在帐外做针线,头点点地瞌睡,醒来懊恼咬唇退线诸般旧事,时怔立。呆呆站片刻,才拾级而上,贴四合格子面睡下,望着床板上卷曲花纹出神。约莫刻,只听御剑走来靴声,接着床面微微沉,传来阵灼热气息。他背身向外,不想理会。御剑笑骂句甚,接着气息靠拢,却将他段赤裸在外脚腕握住。
他心头阵动荡,牙齿却咬起来,转身过去,小腿动,从他手中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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