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只听山下传来隐隐约约象鼓声,声声沉闷迟缓,听来令人莫名焦躁。他脑中迷迷糊糊,只依稀浮起个念头:“小十四换象奴?”只是心情消沉之际,未及多想,便抛诸脑后。及至再次回神,山下声声闷响仍持续传来,似乎
乌兰朵曾与他在水边约誓:“再次戴着这珠子与你相见之日,就是你永不离分之时。”此际明珠空还,人却不在眼前。无论是何因由,他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这场赔尽身家性命豪赌,终于是满盘皆输。
御剑将他神色看得分明,目光中多些怜悯之意:“宁宁,大哥给你讲个故事罢。从前有位国王,他用自己全部土地换只鸟。后来有天,这只鸟飞走。”
他揽起屈方宁,将珍珠系在他颈上,将他乌黑头发从绸带下拿出来,与他同望向远方:“宁宁,此生最大心愿是甚,你可知道?”
屈方宁浑身僵硬如死,连眼瞳都已失去光泽:“你要……太阳每道金光照射地方,都成为你故乡。”
御剑叹息般在他耳畔道:“是啊。土地是惟意志,是三十年不曾动摇执念。可是就在刚才,忽然生出个可笑念头。”
不。从你出天坑,中间那几个月,着实难熬得很。有时跟你亲两口,就要出门冲冷水。”
屈方宁仰面向他,偏偏头:“那是甚时候事?点也不知道。”
御剑也低头与他对视,嘴角轻轻动:“因为你睡着。”
二人目光交缠,屈方宁勾着他脖子坐进他怀里,唇舌相交,绵长深切。
分开之际,御剑声音更加温柔:“宁宁,送你个礼物。”
他在屈方宁涣然无神眼睛上轻轻吻,语气仍然平淡:“宁宁,愿用八百里土地,换你与从前天。这些天你乖乖任人疼爱,伺候也很用心。只是深深地知道,有机会,你总是要飞走。”
屈方宁泥塑木雕般坐在山风之中,颈下明珠光芒璀璨,眼睛里却起层浓雾。
御剑起身落地,温言道:“你多晒会儿太阳罢。”靴声由近至远,消失在团帐边缘。
屈方宁呆坐原地,只觉股前所未有绝望彻骨而来,脑中嗡嗡响只是些杂念:“公主为什失言毁约?是不是已经死?还是她父王不愿答允,勒令她交还信物?”诸多疑问错乱盘旋,却懒得再行思考。内心最深之处,另样黑暗念头已经将他心牢牢攫住:无论自己如何殷勤曲意,御剑也不会相信。纵使知道所有答案,那又有甚用?
动不动地不知坐多久,只觉眼前发黑,脸颊赤热,身上却阵阵发冷,在太阳底下连打好几个寒噤。情知这样下去必然是场重病,却不愿挪动步。
屈方宁全身暖融融,心中更觉有倚仗,靠在他边肩头,口吻也带点娇气:“是什?”
只听几声极轻脚步声从东北方座团帐传来,名颈下刺花男奴双手捧着个四四方方、覆盖黄绸漆盘,走来跪在二人身前。
御剑示意道:“自己打开看。”
屈方宁忽然有股不祥预感,迟疑着伸手揭绸布,只觉脑中轰然声,身心皆落入万丈冰窟。
漆盘中是那枚他已送给乌兰朵太真珠,淡红浑圆,正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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