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却多番热闹。因近日大雪不止,诸国广请祈天大典,鬼方国大巫师、伊克昭盟圣女不消说,连舍利金宫高僧、梵师也请来许多。尔敦今日大开宴席,宴请十六军将领并干神灵使者,御剑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他这向心情郁躁,殊无赴宴兴致,耐不住巫木旗鞍前马后地聒噪,也马马虎虎地去。入席时巫祝已散,什方、车宝赤之流正在饮酒作乐,斟酒色都是妙龄少女,年纪不足十四五,均有羞怯之态,帐中团春意。尔敦过来殷勤招呼,车宝赤立即抢道:“老敦,他那两个归!”尔敦笑斥道:“归你!你有几张嘴?”车宝赤不依不饶,非让他交新鲜货色出来:“你问御剑!他儿子病着呢,哪有这喝酒玩女人心情?”
御剑神色甚为阴沉,闻言只道:“给他。”便不再开口。郭兀良在旁关切道:“听老巫说方宁病得厉害,近来可好些?”巫木旗长长叹口气,摇头道:“就是时好时坏。前几天还发作场,烧得人事不知,吐们将军身血。”尔敦骇然道:“这不是痨……”自知失言,立刻改口道:“识得几位巫医,手法倒也还过得去,改日送上山来,也让他们瞧瞧。将军家大夫当然高明之极,其他人不过帮着参详参详,取点新意罢。”巫木旗跌足道:“老巫还想去瞧瞧哪!暗地里央告多次,只说怕恶疾传染,不许人进去步。本想从门缝里偷偷瞄眼,给人顿好打,反剪双手押出来,痛大半个月。再不敢去!”旁人听病得如此沉重,嘴上只把那些吉利话颠来倒去地说,心中均觉不祥。御剑自饮杯,道:“今日宴饮作乐,不愉快事暂且不谈。喝酒!”这才重新添酒奏乐。尔敦时仍领两名纱衣少女来,替他温酒捏腿。车宝赤在旁荤话调笑,自也无心理会。
他向来面具遮颜,不苟言笑,除车宝赤、绥尔狐几个亲密诙谐之人,旁人从不敢轻易与他说两句笑话。听说他爱子重病,想必心情极差,连客套话都不敢多说,只略表下关切就罢。那两名少女也是不晓人事,坐在他身边簌簌发抖,也没甚妙语解颐乐趣。酒倒是门新品,入口轻脆,后劲悠柔。瞥之下,见色如春眉,香浮绿蚁,娇怯怯不胜可怜,宛若情人之回眸,有心无意,却又欲迎还拒。连饮数十杯,竟不可止。巫木旗旋即凑在他脚边,挤眉弄眼道:“将军,这酒可还喝得?”御剑此刻哪有品酒兴致,随口道:“也还罢。”巫木旗登时大喜,催鼓敲锣地说:“那你赶快发道手令,叫他们送百八十坛进城去罢!”御剑不悦道:“芝麻大点事,还讨起手令来?”巫木旗苦着脸道:“将军你不知道,这绿酒主人乖僻得很,说是九蒸九酿,流水着沙,三五年才能渌满小坛子,轻易不与人。”御剑哂道:“你倒天真。天下酒匠皆是这套说辞,好显得自家酒比别人不同些。”巫木旗将信将疑,逮尔敦来追问。尔敦笑道:“你道这几坛子来得容易?出五倍酒钱,连他家地窖也搬空。再没有!”巫木旗哇哇大叫道:“怕你何来!老巫出十倍!”出去盘旋圈,又垂头丧气地回来,向御剑央道:“他说:私藏倒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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