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撑起半身,只觉背上又出层冷汗,枕头被褥却都已换过。依稀记得入睡前哭得伤筋动骨,五脏六腑都似掉转个边,口血已经到喉咙口,又被自己硬生生咽下去。恍惚间仿佛被个巨大漩涡不断卷入冰冷海水中,手边只得样温暖硬朗之物,便抵足全力死死抓住。最后困意袭来,便迷迷糊糊睡着。当时御剑还在他身边,如今也不见踪影。床前炭火都已熄灭,只余堆白烬。
他久未进食,此时腹中早已饿得阵阵作响,口也渴到极点,平日侍奉他人却个也不见。只听帐外隐隐传来风雪之声,不禁有些奇怪:“萨婆婆他们,都到哪儿去?”
正四顾茫然,忽然串细微落石声清晰无比地传入耳中,来处也匪夷所思,竟是在他床底之下。他头脑尚不十分清明,还道是老鼠作祟,抬脚踹床板两下。忽觉床身微微震,地底阵砖石簌落之声连续不断传来,接着声裂响,似是石洞崩塌块。声音距他床底极近,在暗夜中听来历历分明。
他乍然清醒,全身陡然坐正,喜道:“大甲!是大甲吗?”
地底静刻,随即传来声钝重象鼓声。
星星、月亮,多半都是给得起。”
年韩儿轻嗔声,雪白手指在他胸口点,道:“们这样人,哪配要什星星、月亮?将军要是有心,不如也教两手箭术。以后再遇上那些个嚣张跋扈,便不怕他欺负。”
御剑苍青色瞳孔中也浮起丝说不清道不明笑意:“你想跟学箭?那可有些辛苦。”
年韩儿睫毛扑扇,道:“不怕辛苦。只是脑子笨得很,比不上屈队长那聪明。只怕将军不喜欢这个学生,教烦,就不要。”
御剑哂道:“你笨得很?”俯身在他耳畔,低沉道:“不见得罢?你在酒里下药法子,可聪明得紧啊。”
屈方宁喜极而泣,眼睛却干涩如枯泉,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头个念头,便是向帐门望去,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进来。”只听那挖掘凿石声愈来愈近,到地面时声音已经极其明
年韩儿全身僵,旋即强笑道:“将军……说哪里话来?家酒里香料倒是加几味,却不曾浸制过甚药材,想是您……尝错。”
御剑漠然笑,声音更低:“小朋友在面前唬神弄鬼,还嫩点。这药成分甚浅,顶多作为引子,本身却不堪大用。你随席这几句话,多半才是目所在。方才那漏洞百出故事,想来也是为此。听说天底下有门巫蛊幻术,专为探听虚实之用。擅长此术人不多,知晓宁宁之事者更是寥寥无几,两方印证,你那位明师也呼之欲出。”
他冷漠眼睛望定年韩儿花容失色脸,嘴角极轻勾:“老狐狸这周郎妙计,虽不怎高明,倒也有几分风流。本来两国交兵,来使无罪,何况你又是这个千娇百媚小美人。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说错句话。”
他手从年韩儿颤抖下颌慢慢抚下,拧住他纤细脖子,声音比寒冰更冷:“你不该咒他死。”
屈方宁醒来之时,脑中仍团昏沉。睁开眼来,见寒气沉凝如霜,帐中黑暗似比以往更浓,那枚悬挂在灯台下太真珠,吐出光芒也甚为苍白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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