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脸上淤青大半已经消失,眼角还有点肿,乌黑眼睛里全是泪水。闻言向他看来,使劲点着头,肩头却抖得愈来愈厉害。
御剑也拿他没有法子,指腹给他擦擦眼泪。却哪里擦得干,手抹过去,立刻又被新眼泪打湿。如是几次,他也没耐心,俯身过去,吻住他哭得发烫嘴唇。
这嘴唇上满是眼
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也……在之前……”动作愈来愈慢,终于凝在半空,就此挺直不动。
吉达尔见师母身死,悲中从来,也顾不得御剑在旁,伏在她尸身上恸哭不止。哑巴发不出声来,只是任泪水滚滚而下,落入雪地,立即冷冻成冰。
御剑在门前默立刻,向萨婆婆尸身深施礼,道:“以族礼厚葬。”复向身后望眼,嘱道:“不要告诉他。”即向主帐匆匆赶去。余光瞥见吉达尔动作滞,也并未在意。入主帐,巴纳等前来奏报年韩儿死讯,递上供状份,及查抄年家铺子所获物证,大多是伪造通关文牒、舆图残片、令符戎旃等物。其中有摞书信,乃是千叶众王公大将信件、公文,连安代王作废诏书、那其居长老抄录经卷都在其中,甚至有份御剑审批圈改过旧时法令。信中穿插夹几张半透明薄纸,纸上空无字。御剑将其置于自己手迹之上,只见墨迹毕露,纤毫分明。巴纳震惊难言,指道:“他这是……临摹将军笔迹,以便伪造文书。好*细!”御剑脸色阴沉,随手抖,片焦纸忽从故纸堆中飘出。抄在手中看,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愿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笔迹秀媚,不知是模仿何人而作。即令往下追查,巴纳才领命而去,不刻便赶来奏报:年家铺子付之炬,年姓老妇不知去向。御剑森然道:“此媪必与他脱不干系。介老朽,还能上天下地?”巴纳唯唯诺诺,自去追捕不提。吉达尔也前来请命,祈将灵柩运回雅尔都城。御剑沉吟道:“也好。”派队卫兵,以族中最高礼制发丧,吉达尔叩头而去。
此时已是三月过半,飞雪开春之年,军务繁忙,千头万绪。接连几日,竟无片刻空闲。这日从国会出来,听小亭郁问几句,勾动心绪,便想去看看屈方宁伤势如何。来到他帐门前,不知为何竟有些犹疑。手在棉帘上停停,才掀门进帐。房中药气不减,炭火烧得正浓。屈方宁背身睡在床上,姿势与他离开时所见到模样。听见他进来声音,也不回头起身,只静静道:“婆婆走吗?”
御剑听他语气腔调,便知道瞒他不过,应声:“嗯。”
屈方宁动未动,连语气都没有丝毫改变:“再也见不到她。”
御剑本不欲他伤心太过,见他不哭不闹,神态却比当日还令人心惊。想哄他哄,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生硬地坐在床沿,道:“她老人家是寿终正寝。你也不要太难过。”
屈方宁轻轻点点头,把自己抱成团,头深深地埋下去。
御剑只得合衣上床,将他抱在怀里,语气放缓:“行,不哭。”
屈方宁颤抖着点头,呜咽声却更明显。御剑胸口与他相贴,只觉他身上涌起阵异样潮热,不禁有些焦躁,强硬地将他扳过来:“这是什哭法?还想吐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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