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醒来之时,门外朔风正紧。夜,bao雪将帐顶压得向下凹陷,几根蛛丝在寒风中无力摆荡。
他脑中沉沉剧痛,如刀锋钝割般。艰涩睁开眼来,见身前蜷着个人影,紧紧裹着卷貂被,手脚都缩成团,显然冻得厉害。脸上却淤着碗口大块血肿,连眼角都肿起来。破损处皮开肉绽,耳边凝结好几道血末。
他头脑还未十分清醒,犹自恍惚片刻,忽觉右手有些异样。提到眼前看,见手背上青块,似是挥拳殴击所致。顿时心头震:“打他?”
再看时,见屈方宁脖颈上浮起圈黑紫手印,淤肿边缘都已溃烂。这下震惊更甚,探之下,屈方宁痛得皱起脸,抗拒地动下,貂被也随之滑下截,只见肩膀、后背上多处淤青,触目惊心。他坐起身来,只觉头痛得厉害。回想昨夜之事,只记起宴席之后上马,命人前去查抄年家酒铺,再后来便无半分印象。何时来到屈方宁身边,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正蹙眉深思,只见貂被微微动,屈方宁低低呻吟声,醒过来。他半边脸肿得老高,左眼肿成条缝,见到他,全身瑟缩下,抓着貂被手也僵住。
御剑见他怕得厉害,更是确信无虞:“昨天喝醉,对他动手。”见屈方宁颈上掐痕骇人之极,忽然阵后怕:“倘若下手再重上二分,宁宁……此时已经不在世上。难道内心深处,真想杀他?只是……怎全都不记得?”
时不及细想,自行整衣下床。见皮带远远扔在旁,环扣都已崩断,外衣却撕两半,还踏上行脚印,实不知昨夜到底是如何情形。他起身,屈方宁也随之坐起,跪在床沿服侍他着衣。他只穿件上衣,两条腿都赤裸在外,只见大腿外侧浮起好几道四指宽印子,似是皮带抽打而成,手劲极狠。他未料自己醉后如此,bao虐,心中颇感懊悔,却说不出口。沉默良久,才道出句:“等下叫人上药。”
屈方宁点点头,将他上衣褶皱拉平,便自己钻入被中去。御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在床边看他刻,这才转身出帐。
棉帘掀,只见门口白雪皑皑,直挺挺跪着两人。人白发萧萧,簪珠饰发,穿戴新,张皮肉层层下垂脸冻得死灰也似,丝活气也无。吉达尔跪在她身后,捧着手炉、裘袄等物,显是劝阻不住,只得以身作陪。御剑脚步顿,诧道:“您这是作什?”上前步,便要将她扶起。
萨婆婆年老体衰,跪大半夜,早已支撑不住。见御剑,身子斜,便向旁瘫倒下去。吉达尔忙以裘袄紧紧将她裹住,将手炉放入她怀里。萨婆婆微微摇头,推开手炉,双臂颤抖抬起,便想向御剑比划。她双手早冻得无知无觉,如何打得手势出来?只略微做个样子罢。御剑蹲下身来与她平视,哑声道:“你要放他?”萨婆婆竭尽全力点点头,烟荷包般瘪嘴张翕,字字艰难比道:“城主,和老头子伺候您辈子,从没表过句功,没提过个要求。如今老婆子快不成,算求求您,饶那孩子吧!他心里苦得很,快熬不下去。生最大遗憾,就是没能保佑阿初长大成人。这孩子叫声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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