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朵公主全心体恤未婚夫困境,不但提前送去自己丰厚妆奁,还特别嘱咐她侍卫官敖都队长,让他告诉远方情郎,迎接她排场,不要太过奢华。
迎接公主马车在妺水沿岸飞驰着,天色渐渐昏暗,前路也看不见。除车子檐顶上悬挂十六盏红色琉璃灯笼,和垂幔扬起之时、新娘身上明媚珠宝,辽阔千叶大地上再也没有丝光亮。
敖都队长心思细密,早就派人在新人帐房前点起星星点点松明火把,以便为接亲车队照亮。但那些许微光,在暗夜中却更显凄凉。
乌兰朵默默对自己说:“终于嫁给心爱人!”
于是她重新仪态万方地端坐起来,脸上也露出矜持而美丽笑容。但少女心中,终究有些淡淡惆怅。
手下小侍卫见他股脑往山下走,忙上前追问:“巫侍卫长,你到哪里去?”
巫木旗气道:“到春日营去!找屈队长去!有句话,今天非问他不可!”
那名小侍卫先噎下,又向主帐偷偷瞥眼,才低声道:“您还不知道?春日营八百四十二名士兵,已经全部搬出鬼城。”
巫木旗乍闻奇言,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什……什?!谁搬出去?搬到哪里去?”
小侍卫骇道:“直在山上,不……不太清楚。听……听人说,他们是要独立出去,自己……建军。”
车子渐行渐近,来到处山丘之下。株绿云繁茂大树枝叶招展,挡住她视线。遥遥望去,远处连云山山峦起伏,好像条曲曲折折墨线。水边花丛掩映,株深红色大
巫木旗喉头滚动几声,嘶声道:“小锡尔要自己建军?不,不,不信。”忽然发足向主帐奔去,口中连声叫道:“将军,将军,小锡尔是搬出去几天操办婚礼,不是抛下们走,是不是?”
但掀开帐门,他就知道不必再问。只见白鬃如雪,霜弓似月,地下摆着屈方宁全套军服,其上整整齐齐排列着肩章、军牌、黄金颅骨,腰带卷卷缠得十分好看,几双新旧不军靴擦得尘不染,竖立在个银色女葵面具旁。御剑坐在狼头椅上,面具垂下半,手臂衬着边扶手,正动不动地凝视着地下之物。
他看御剑神情,就什话也不敢说,什疑问也不敢问。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帅这样目光,就是在奈王妃逝世那些日子,或是阿初遗体从城头被取下之时,或追溯更远以前,老夫人中箭落马、尸身被乌伦首领挑在枪尖示威时候,他目光也没有这样悲伤。
他生憨直,粗枝大叶,从来弄不懂那些令人迎风落泪、黯然神伤情怀。但就在这刹那间,他却只想扑在地上,替自家将军大哭场。虽然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为什这样难过。
千叶、毕罗两国这场百年间最隆重婚事,是在永宁八年九月举行。其时屈方宁刚从鬼军独立,日后他麾下名声大震乌兰军,当时仅不到千人。粮草营地,军需供给,概皆无。连手下将士身上穿衣服,都是东拼西凑才弄齐个色。要不是他至交好友千机将军小亭郁慷慨解囊,阿斯尔又亲自拨给他目连山下条锡铁矿脉,简直就寒酸得没法看,连老婆也没钱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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