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代王虽未亲自出席,却也特意安排尔敦前来。千叶将领、贵胄,无不熙熙攘攘,争着赶上门来喝这杯喜酒。绥尔狐最是个爱说笑话人,见纱花上小铃铛,就故意向新人挤弄下眼睛,拿在手里叮叮当当摇起来:“怎这是?娃娃还没生,逗娃娃就拿出来?”
别人听,没有不捧腹大笑。似乎能揶揄下邻国这位美丽公主,这天就来得值。
到新郎驾车游行、告谢族人时候,众人情绪就更加高涨。眼见马车铜伞下空无人,左边座椅上披着条大红锦缎。那个位置,本该是新郎父亲坐。
人人都知道最有资格坐下是谁,心中都不禁砰砰直跳:“不知将军今天会不会来?”
新郎乌金靴向人群走去,从众吵吵嚷嚷士兵里,牵出名脊背佝偻、脸色愁苦中年汉子,恭恭敬敬地将他送到铜伞之下。
花孤零零开在白石滩下,花瓣大半已经凋落,在晚风中摇曳不定。
接亲使者说:“这是妺水神树。”
公主来到神树之下,想要许个与丈夫白头偕老心愿。但祝祷还未出口,只听“啊”声,身边侍女满脸震惊地指向前方,手中喜盒也掉下来。
乌兰朵顺着她所指之处看去,皎洁脸庞上也散发出不可置信光芒。
她喃喃道:“天啊……”
那汉子先是连连拒绝,最后推辞不过只得坐,手抚新郎金络挺括礼服后背,目光中似有老泪纵横。
消息灵通之人,忙藉此卖弄学问,将新郎从小父母双亡、与老伯相依为命故事传播开去。别人听得甚为感动,但仍然免不有些失望。有人便将头颈四处转动,想看看将军究竟有没有在场。
大家谁也没有发现,将军早就来到他们身后。他高大身影隐藏在远远暗处,任凭谁目力再好,也见不到他片衣角。
他在黑暗之中,久久注视屈方宁在篝火旁举动。看着他胸襟上十二枚翡翠扣碧绿欲滴,每转身,便划出许多游丝。礼服束缚得他难以动弹,平日肆意妄为全被钳制,行为举止格外拘谨客气。笏板般挺翘下摆也规规矩矩地放下来,行走之时,仿若无风自动。
但这都是伪装而已。进帐门,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剥开翡翠扣,卸掉镶满珍珠玉石马蹄袖,将下摆撩起来扇风。不过这也说不准,也许他成为丈夫、父亲,就不比从
眼前光华如海,宛如银河垂地,在她眼前铺陈出条绵延数里银白色光带。
——那是条浩浩荡荡珠光之河。
她因为辞别父母而落下眼泪,此时又不禁滑落下来。但这次,却是欣喜激动泪水。
于是两位新人大婚典礼,也因这千斛万斗明珠,完全夺走观礼之人注意力。连新郎那件金光璀璨、望即知价值连城礼服,也只吸引众人片刻目光。
贯以冷淡乖僻著称千机将军也携夫人送来重礼:只见他架起饰有玫瑰、金枝弩炮,命人向人群狂轰滥炸。这其中有许多参加过他自己婚礼,并不上当,只嘻嘻哈哈地上前争夺。抢到手里看,见是朵并蒂纱花,金线束边,做得十分精致;花枝上束着条银灰色丝带,丝带系着蝴蝶结地方,细心地拴上两个黄铜小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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