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罕此时匆匆赶到，手捂胸口，脸色发青，向屈方宁深深行
礼，道：“乌兰将军，此人异族出身，心胸狭窄，是个暗箭伤人
无耻之徒。您万万不可答应他挑战，谁知他会使出甚
下流手段！”指地下猎箭，向哈剌狠狠瞪眼：“今日之仇，
们记下！”
哈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精悍脸上尽是狂热之色，连声催问：“你敢不敢？”又将自己铁弓向他伸去，骄傲道：“这是们孛孛儿帖斯族猎人世家自古相传铁弓，比你那华而不实玩意儿好得多。给你！”
屈方宁垂手接过，掂掂分量，弹拨下弓弦，温和道：“听人说过，你们部族有这个传统：凡男子年满十六岁者，皆须赤膊负铁弓进山，于冰天雪地中猎杀雪狼，食肉剥皮，以御严寒。十日之内，谁带回来狼皮最大、最完整，便是未来族长候选人。”
哈剌脸上光芒更盛，大声道：“不错！当年猎杀那头雪狼，身长六尺三寸，皮毛如铁，剥下皮子完整如初，只咽喉、左爪两处破损。长老亲手为束发，誉为百年难遇少年英才。”说到自己平生得意之作，不由脸现得色，
人身雪白军服片尘不染，只袖口、下摆织着灿烂金线。领口折页系得丝不苟，纽扣全是纯金打造，连肩章上流苏都仿佛染层金色。胸章、腰带、靴口嵌有无数翡翠玉石，小腹上带扣全由块羊脂玉雕刻而成；手臂上挽着条黑丝绒斗篷，领口披散着圈金叶子，束边上锁线深蓝色碎宝石。手上戴着双雪白手套，似是较硬皮革精心剪裁而成。手腕处褶皱堆叠，束入袖口。手上握是张足有臂长黄金弩，弩背雕刻图案精巧绝伦，鸟眼花萼中镶嵌都是珍珠。人还没有出来，衣装已经将别人惊倒。
定定神再看，才见到个挺拔修颀身影，稳稳托着这满身琳琅。再使劲抬眼，才看到他脸。眉目也还罢，只双眼黑得过分，眼角偏又微微下垂，瞧来很有些轻嗔薄怒之意。只向人群瞥眼，连霍特格这样恬淡人，都不禁有些心虚，生怕惹恼他。
哈剌见他红马上斜斜挎着个箭囊，其上簇白羽迎风招摇，认得是方才击落自己猎箭之物。来人排场虽大，他也并不畏惧，抢上步，指着地下叫道：“这支箭是你射？”
乌兰将军目光转过来，不置可否般点点头。哈剌身前少年少女无不兴奋得脸蛋绯红，迫不及待地向同伴颤声宣布：“他看到！”
哈剌将金箭拔出，赞道：“你箭法不错！你叫什名字？”
乌兰将军冷淡地瞧他眼，嘴角挑，笑起来：“是屈方宁。”
前排女孩子听他开口，立即欢呼尖叫起来。秃鹰猛犬皆不为所动，显然对这幅情形早就习以为常。
哈剌神色为之变，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他：“……追风千人斩？”
屈方宁微微颔首，道：“正是。”拍拍马背，眼中露出怀念神色：“好久没听人这叫过。”
哈剌神态转为崇敬，握掌为拳，在胸口击：“听说过你！你是秋场大会最年轻达慕，曾经在数万追兵之前，以弓马脱身。直想找你比比，看谁才是草原上第神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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