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怪道:“千叶是祖国,是你朋友。亭西伯父仇,与你样牢记在心。只是……屈林这次挟葛尔泰现身,未必是受柳狐将军指使。他多半也跟咱们样,恨不得生吞活剥红云军。”
他将地图上几处标记为蓝圈,指道:“这是毕罗与西番、楼兰、葛夏几国贸易主道,屈林则把持要塞,囤积居奇;二则滋扰生事,迫使小宗贸易中断。如概变更道路,商队损失巨大,得不偿失。”将蓝圈连起来,正色道:“屈林原先在扎伊白石群中苟延残喘,那是柳狐暗中扶植不假。他居心险恶,打尽是些肮脏算盘。只是他算账虽然精明,却没想到屈林是头不折不扣白眼狼,养大之后,便反咬其主,更吮血食肉,壮大自身。依看来,他答允借道文书,前几日就该发放。只是……屈林在葛尔泰身上押下如
剑将军最不成器学生,虽说只学几手三脚猫功夫,多少还是有些神似。将军,你说是不是?”
小亭郁笑道:“来!”只见帐门扬,屈方宁带着身雪意直闯进来,路走,路扯身上雪氅系带。看,鼻梁上全是细密汗珠,颈边圈白毛都汗湿。小亭郁拊掌道:“你怎风风火火?”屈方宁喘道:“来得急!”大氅脱,只见全身雾气蒸腾,鬓发绺绺地往下滴水。小亭郁催促道:“你先换衣服!”屈方宁拒绝道:“在将军面前太失礼。会儿换!”说着,狠狠打个喷嚏。城主在旁笑道:“乌兰将军,这话小老儿怎听着不对呢?当年驰援巴达玛时,鬼王将军将你护在怀里,亲自替你挡酒,何等爱护疼惜。如今反倒说起这般风凉话来!”
屈方宁笑出来,告饶道:“错,行不行?”早有人恭恭敬敬接过他手中大氅,抖开替他挡风,将其他人视线严严实实挡住。只听带扣清鸣,衣物窸窣,间杂绞手巾水声。小亭郁嫌道:“吵死人!”推过地图来,指着处向御剑请教。
御剑随口扯篇兵法,心神却尽数系在那大氅之后。只听贴身衣物滑落之声,眼角余光望去,只见地上蜷着件汗得半透明白色中衣,仿佛层刚脱下来蛇蜕。只纤细秀美脚就踩在这衣服上,不知是否因为太瘦,脚背上淡青色筋脉仿佛都能看清楚。
他全身血气哗然热,只觉喉咙干渴之极,端起手边冷茶喝口,浑身燥热才稍稍褪却。
小亭郁哪里知道他煎熬,犹自顺着他话追问:“天叔,你刚才说,地广兵遥,如何致人而不致于人?”
御剑喉头动,屈方宁已从大氅后走出来,身装束悉数换过,只头发半湿不干,都搭在边肩头。闻言接口道:“敌实,则必以正;敌虚,则必为奇。苟若不知奇正,则虽知敌虚实,安能致之?”
小亭郁讶然笑道:“怎地张口就来,背得这样熟练?”
屈方宁笑道:“将军课徒极严,他让人记得,哪里忘得掉?”在御剑身边坐下,简略问几句,即道:“毕罗还没答允借道?”
小亭郁点头道:“不错,至今无回应。”眼中煞气现,道:“若是决议迟两日便罢,要是柳狐将军故意拖延时日……方宁,不愿让你在中间为难。但事关亡父,实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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