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听他扯得不成体统,笑骂道:“老子原知道你没存甚好心。”见他捶得甚为响亮,问道:“腿可还撑得住?”
巫木旗连连摆手,道:“老巫这两条腿也是奇怪,本已烂十之七八,问好几个人,都说没救。不知怎地,给绰尔济老头针燎火烫地捣弄年,竟然好大半,跑也跑得,站也站得,连阴寒天也捱得住,就是清闲日子越发少。欠他这个人情,很有些不好意思,嘴也不和他斗,还帮他扇风点火,摆弄些瓶瓶罐罐。还是小锡尔那天好意提醒:‘巫侍卫长,绰尔济爷爷前些日子与们喝酒,说他药帐最近来个老长工,干活既卖力,又不要工钱。寻摸过去看,老长工没看见,倒是你替人家当牛做马,笑嘻嘻挺快活啊。’呸!原来是拿当苦力来着。亏还对他十分感激,送他许多药酒药膏……”
御剑见他这口啐得甚是愤怒,嘲道:“人家腿也给你治,孙女也给你,就是支使你些,却又怎地?”
巫木旗连连摇头道:“码归码,这老滑头不是好人。”愈想愈不乐意,嚷道:“将军,你这
管用些呢。”说到后几句,不禁面有得色。
御剑微微颔首,道:“文相这位新朋友有点意思,下次不妨与也引见引见。”忽道:“荆州军如何?”
宋天奇怔道:“荆州军?将军问可是贺颖南?他手下多是湖北乡下佬,如今春耕将至,均已遣回原籍,耘田插秧去。”
御剑哂道:“不愧泱泱大国,黄河尚未解冻,南方却已回春。”
宋天奇听他语带讥嘲,不知有何深意,只得连声称是。御剑道:“你回去罢!文相这阵辛苦,都记在心里。去年他嫁女入宫,荣升国丈,未及道贺,错过杯喜酒。今年他这杯皇太孙满月酒,是定要喝。”
宋天奇躬身道:“是,是。卑职定代为转告。”复揖到地,道:“将军雄才大略,统北方之日可期。谨祝将军心想如意,马到成功。”
御剑心中声冷笑:“现下千叶毕罗开战,你们心中,自然巴望越乱越好。北方旦平定,南朝便真有不死之身,也要皮消肉烂,魂魄丧断。番鬼话,难为他说得这样至诚。”挥挥手,让他退下去。心中思忖:“黄惟松如与屈林联手,此时绝无折返汴京之理。如无后路铺着,他当日向柳狐用兵,便是走空。他是何等精打细算之人,怎肯这般铺张……?”才想到此处,胸口突然没来由阵躁热,连心跳也加快。他心中凛,长身站起,深深吐纳数次,躁意这才稍减,思路却也断。
忽闻帐外嘈杂,个破锣嗓高叫道:“将军,将军,老巫给你送酒来啦!”
御剑斥道:“来便来,嚷什?”只见帐门挑处,巫木旗两边腋下各夹着个酒坛,大刀阔斧地走进来。背上高高负着物,却是只塞得满当当包袱,都是他平日惯用雪毡、靴袜之属。御剑道:“大王让你们送些军需,怎地连人也送来?”
巫木旗放下酒坛,卸包袱,两手砰砰锤着膝盖,道:“许久未随将军出征,难免有些心痒难搔。听小锡尔说,这次咱们拿下天山,往后便是好多年没仗打。老巫如不趁此时捞把军功,往后可拿甚养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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