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来又临些草书,字迹越发乖戾张狂。
没会儿,卫福临进来,赵昀见着他,道:“来得正好,饿,想吃些粥。”
卫福临木着脸回道:“正则侯来。”
“谁?”赵昀还以为自己听错。
卫福临重复道:“正则侯。”
裴长淮换身霜衣出来,披着鹤氅,脸上喜怒难辨。
迎着他极冷静双眼,裴元茂反而不敢吭声,狠狠低下头去。
裴长淮从桌上拿起那枚玉坠子,俯身系到裴元茂腰间,然后说道:“这玉坠是你爹爹送给你满月礼,弄丢是你不孝。今夜就跪在这里,跟你爹磕头谢恩。因为他死得好,他是为大梁战死,所以裴家才愿不留余力地保你活。”
他言辞冷淡,听不出有什怒气,可裴元茂瞪大双眼,背后窜起阵寒意,连看裴长淮胆气也无,呆呆地跪坐下去。
裴长淮整平袖口,转身出门。
裴长淮神色凛:“他?是谁?”
“你不要管!”刘安不惧反笑,笑容有些狰狞,“长淮,等着你好消息。”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很快离开侯府。他走后才过刻钟,辆马车就缓缓停在侯府门前。
侯府奴才听见里面有呼救声,爬上去看,果真是被五花大绑裴元茂。
几人不敢声张,忙解他,将马车赶至后门,再将裴元茂带下来,径直去见裴长淮。
现在天都黑,倘若不是紧要事,裴长淮绝不会这个时辰过来。
赵昀撂笔,匆匆往书房外走,刚出门,他蓦地停下脚步,片刻后,他旋踵回身,又重新坐到书案前。
“他这是有事求。”他晃荡起腰间麒麟佩,笑道,“风水轮流转啊。”
卫福临看他似乎不去迎,问:“爷这是见还是不见?”
赵昀道:“见,请他到书房。另外再取坛酒来,就要芙蓉楼壶碧。贵客上门,怎能没有好酒相待?”
侍卫随行在他身后,问道:“夜深,小侯爷准备去哪儿?”
裴长淮道:“将军府。”
……
再细小雪粒子,只要下得轻快些,落在地上也能积就层。
赵昀刚从北营回府不久,直接去书房练字,卫风临陪着他,安安静静地在旁研墨。
看到桌子上肚兜和玉坠子,他神色彻底灰败下来,下跪倒在裴长淮面前。
他到底年轻,没经历过什大风大浪,头回犯下这等弥天大错,寻常傲气也荡然无存。
他身狼狈,涕泗横流,央求道:“三叔,侄儿听说徐家要跟尚书府提亲,时情急,这才约妙如相见,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伙人……他们、他们就是群土匪!”
裴长淮站起身,径自去屏风后更衣。
裴元茂挪着膝盖,朝他跪下:“是回来,可妙如还在他们手上,不管什条件,三叔你都应着吧,你救救她!以后会听话,你让干什就干什,就求你这回,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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