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出神。
跪地请罪?
以前竟没看出来,裴长淮还有这狠心。
从宫门至明晖殿,足足跪行个时辰,裴长淮才至殿前。
他喉咙被凛冽风割伤,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撑着最后丝力气,对殿中再拜道
卫风临问:“爷打算去哪儿?”
赵昀仰在软靠上,眉宇间有些疲惫,随手晃着腰间麒麟佩,想会儿,道:“先去刑部。”
刘氏父子尸身已经被送到刑部,覆着白布,由仵作验明正身。
个是中毒身亡,个则是身负刀伤、失血而亡。
仇家横尸在前,赵昀心中却没什感觉,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赵昀也笑,“定。”
说着,湖面上有些微动静,徐守拙将心思放在钓鱼上,扯鱼竿,竟真从这冰雪湖中钓出只鲤鱼。
他大喜,神色得意地让赵昀看看他成果,赵昀放下鱼竿,认输道:“是赶不上老师。”
徐守拙边将鲤鱼从鱼钩上解下来,边说道:“裴昱这个孩子外表看着没什,但实际上比他两位兄长棘手多。”
赵昀轻轻笑,对这点倒是深以为然。
师,只不过跟尚书府谈个婚事,就将裴元茂、裴昱二人牵涉入局。”
徐守拙侧首过来,意味不明地看他眼,这张年轻英俊面庞带些冷意。
他似笑非笑道:“你这语气听着可不大高兴啊。”
赵昀没有反驳。
听雪阁中弥漫着阵令人心悸沉默,阁外,厚重积雪压弯松树枝,雪浪顺着枝干滑落在地,声响,打破这份寂静。
卫风临看着地上尸首,冷着脸说道:“可惜裴文死得太早,没有机会向他寻仇。这次幸好还有太师在背后推把,总算没让裴家人好过。”
赵昀冷笑声,“你以为他是在帮?不过是借手设计侯府,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罢,这个老狐狸……”
卫风临听,脸上有担忧之色,道:“怕裴昱来日翻身,误以为是爷要对付他,转头来向咱们将军府寻仇。”
“是太师门生,条船上人,他做还是做,没有什分别。”
赵昀眼底漆黑片,转身出停尸处,眼见这雪越下越大,风里携着寒气似乎专往骨头缝里钻。
“不过念在他与锦麟情分……”徐守拙将鲤鱼随手抛,那鲤鱼砸穿薄薄冰面,摆尾,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外,徐守拙叹道,“这次就算。”
下人们端来盛着温水铜盆上来,徐守拙净手,而后解去身上御寒裘衣,对赵昀说:“乏,你回去罢。”
“学生告退。”
太师府外,卫风临抱剑直守在马车前。
见赵昀出来,随即端来轿凳,请赵昀上车,赵昀掸下肩膀上雪花,随即躬身进入车厢内。
除在徐世昌面前有些厉色以外,这位老太师脸上总是带着近乎于慈祥微笑,让人难辨其喜怒。
面对赵昀不敬,他竟也没有生气,而是眺望着漫漫雪天,似乎在看向很远地方。
“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想起个人,京城晚生后辈中只有那孩子在面前不知恭顺,也是有趣得紧。”
“谁?”
“他命不好,死,不提也罢。”徐守拙微笑地看向赵昀,“揽明,你是最得意门生,可要学会审时度势,活得长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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